“看见床前明月光,

居然疑似地上霜,

缓缓举头望明月,

深深低头思——故——乡。”

排骨少年光着膀子矗立窗前,神情凝重。

后天早上便要起程去省城读大学,临别惆怅,对月吟诗。

堂堂种花帝国齐撸大学新文学专业准大学生,作诗他不在行,但改改古诗词还是不在话下滴。即兴吟来,取名《静夜沉思》。

啥,文学瑰宝不容篡改?哥哪是篡改,哥这叫新编。

给古诗词添加新文化元素,使其更适合现代人的审美与节奏,相当于赋予其新的生命……

老歌新唱懂不懂?经典歌曲还允许改编呢,古诗词凭啥不行?

再说,千年前的作品,早过了知识产权保护期,哥就改了,你李太白有本事从棺材里蹦出来咬我吖!

不掰扯了,哥觉觉去,梦里啥都有。

(免责声明:以上均为本书主角刘星星个人之歪理邪说,并非作者菌观点。)

……

竹林里薄雾升腾,飘渺冷清,如梦似幻。

“大王叫我——来巡山哟——”

一个灰兔小妖转动着手鼓,跩跩地穿行于林间小道,边走边唱,时不时的踢腾两下弹腿。破锣嗓音虽然难听,却充满了朴素乐观主义精神。

“杵捣,‘八卦之心’有消息了吗?”山谷间,慵懒女声突兀传来,令兔妖一激灵,贱唱戛然而止。

虽未见大王真身,兔妖亦不敢怠慢,“禀仙子,昨个兔儿通过地府一门童哥们,打听到些许线索。”

“说——”

“是,仙子。据传当年唐三藏成佛时,他那颗骚动的‘八卦之心’不愿受戒律约束,弃了老唐,转世为李太白;若干年后,李太白修成诗仙,飞升上界不知所踪,疑似化身太白金星……”

“哦,那么说‘八卦之心’现在太白金星身上?!”嫦仙子声音激动。

“倒也不是,据说‘八卦之心’后期厌烦了吟诗作对,亦弃李太白而去……”

“那你提太白金星作甚!?”嫦仙子声音中已有愠怒。

杵捣兔耳一怂,战战兢兢转入正题,“八,八卦之心游魂千多凡年,最后投胎在钟华国江南一户人家,名为李幼白。那李幼白也着实了得,不但自幼生的白白胖胖,且心思剔透,八面玲珑,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年仅10凡龄,便精通琴棋书画,左邻惊其才……”

“说重点!!!”嫦仙子终于怒不可遏。

“哦,重点重点,重点就是,因为那李幼白才华逆天,注定命不长久,13岁时染上新爱死病毒嗝屁了。照理死了也不算甚,再投胎便是,没成想,非常时期,其肉身第一时间被火化,那‘八卦之心’性子慢,未及脱壳,遭烈火焚心,已,已然形神俱灭了……”

“呵,拥有位面穿梭能力的‘八卦之心’会灭于凡火?”嫦仙子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呃,那个八成是点子背,也或许,大概,可能,我估么着……”杵捣抓耳挠腮,抓心挠肝,表情极不自然。

“不对呀,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怎如此的啰嗦?”一张绝美娇靥显现虚空,愣视杵捣,琼鼻翕合耸动。

“‘八卦之心’的味道!”仙颜狂喜,“娥哈哈哈,死唐僧的大心脏居然附身杵捣,本仙子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冷宫啦……”

喜靥缓缓逼近,粉舌从艳红的唇角探出,垂涎晶莹欲滴,眼看啷当到杵捣兔脸上,“哧溜”一声又吸了回去。

此一刻,不知死的杵捣竟可耻地冲动了,强烈地想要捧住娇靥,咬食那粉嫩的舌头和香甜的口水。

直到性感的嘴张成血盆吞噬下来,杵捣充满红丝的眼里才现出惊惧,本能地一记兔子蹬鹰,拼命大喊,“菠萝菠萝——哏喽!”

虽没能喊出“蜜”字,时空还是轻微扭曲了一下。

“嗯?这兔心味道不对,本仙子下嘴够快了吖!”

……

“去他喵的八卦之心!呼——”

刘星星猛然从床上坐起,长吐一口气。缓好久,一脸惊恐地轻拍胸脯,“还好还好,只是个梦,哥不是死兔子,哥是刘星星。”

刚刚他做了个漫长而又破碎的梦——什么“绝世神童”啦,“新爱死病毒”啦,“口罩人”啦,“兔妖杵捣”啦,“嫦仙子”啦……乱七八糟的。

外面,金灿灿的阳光正毒,知了拉着长音玩命地叫。

小股凉风穿窗吹入,他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粘汗,鸡凌凌打了个冷颤。

忽感尿急,翻腿下床,趿上塑料拖鞋,捂着四角里裤,冲出房门。

“吁——”终于释放出来了,好大一泡,显然憋了好久。

盏茶之后,抖净收好。

出得这间木板搭制的简易厕所,那一刻,他呆愣住了——这,这是哪?

两间土坯茅草房,带个棚厦。

篱笆墙围起的百来平米的小院,杂草丛生。

靠近木栅门的一株碗口粗的垂柳,伞状树冠遮蔽着一片阴凉,知了的歌声正从其间传出。

院外窄窄乡间土路,对面一片玉米地青棒饱满。

左几十米外,几间老旧瓦房掩映在绿色中。

有云朵经过,将阳光遮住一些。稍远的苍穹之下,一座山赫然映入眼帘,山并不如何高大,但那峰柱有如一根大棒槌,从披满杂乱植被的山嵴处猛然窜起,一柱擎天。目测绝对高度不过300余米,看上去却极其雄伟、阳刚。

普通的乡村美景,透着一股子的陌生。

这哪儿呀?

我怎么在这?

我又应该在哪?

我,我是谁?

切,我刘星星呗。

刘星星又是谁?

他揪着短发有些抓狂。

莫慌莫慌,回屋再说。

拉开翘着灰色漆皮的木门,跨过门槛,入眼的是破旧且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灶房。

二十几平米的空间,有个大锅灶和一个小炉灶,墙边倚着几捆干柴,门后坑洼不平的泥地上,码放了七八层暗灰色蜂窝煤。

靠后窗墙角有米厨、菜板、水缸……

肚子咕噜噜叫,这不重要。

推开唯一一间卧室门,回到刚刚睡觉的地方。

卧室面积与灶房同大,发黄的报纸装修到顶,白炽灯泡灰乎乎悬吊。

床和火炕各依前后窗,床上枕褥凉席,化纤毛毯。

炕上覆着蓝底紫花地板革,枣红色柜橱在炕稍贴墙摆放。通过半透明磨花玻璃能看到里面有序堆放的被褥。

地面,h型衣柜烙花镜面映出了他的形象——堪堪一米七的身高,黄皮肤偏黑,黑头发偏黄,小眼细长,白多黑少,嘴唇略有些厚,生着一圈淡青绒毛,身子瘦弱松垮。

样貌普通的大男孩,熟悉又亲切。

“嗐,这不就我嘛,瞎合计个肾啊?整得跟穿越了似的。”

刘星星把小眼睛瞪大,显得炯炯有神了一些,嘴角翘出微笑。

突然又一惊,“穿越?穿什么越?”

作为一名应届准大学生,明白“穿越”之含义,类似于借尸还魂,转世重生,破碎虚空。

然,穿越者无一例外都带着前世的记忆,反观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记得。

轻车熟路地从电视柜抽屉里翻出《种花帝国子民身份证》、《种花帝国子民户口本》——

刘星星,男,撸省撸阳府千列县跑马乡棒山村人氏,身份证号******

父:刘文采,母:韦春花。

这下稳了,刚刚睡觉睡傻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火。

父母……念起双亲,刘星星又禁不住悲从中来……三年前,也就是他刚考上县高中那年,父母在邻省糖山府打工时,遭遇种花国史上有记载的最强级地震,然后,双双失踪,再没回来,他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准孤儿。

(敲黑板:都看清喽,知识点:“失踪”,主角并非父母双亡,勿喷。)

官府将他父母归类为“失联人口”,好在对他并非不管,比照孤儿,每月发放抚恤金至18岁成年,或大学毕业。

刘星星今年17周岁了,因考上了大学,抚恤可以领到21岁。

长吁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情。不管怎么说,除了这茅屋两间,父母还给自己留了两亩半旱田,每年租金也有——300花元收入,正儿八经的有屋又有田。自己也争气,考上大学,算是有了功名……

空想无益,实干……呃,换个说法:努力!奋斗!

霍然起身,操起洗漱用具,出门来到院中手压井台,压满两桶水,冲起了凉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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