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饥荒、天灾人祸、死人尸体、白骨和鬣狗。
无家可归者饿殍枕藉、易子而食,甚至将路边躺到的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白骨上,那肋骨上一丝一点的血肉都给剃刮下来,吸允干净。
失败者血可漂杵,今天造的宫殿、庙宇,明天就有可能易主,明天想着要去哪去哪,后天就有可能被悬首吴阙,威慑众人。
记得古人说过有一种碎骨噬髓的怪物——海乙那。
据说“海乙那是古时侯书里描述的一种生物,古人在着书中也提及过海乙那:‘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时常吃死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
但是,失了脊梁的鬣狗总会被猎狗群所抛弃,被遗弃,失去了群体的保护而落了单,然后就会遭到强盗们最惨烈的报复。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对一个遭遗弃者产生同情并出手相助。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是它活该。
“当敌人称赞你的时候,那你大概是做了什么傻事了。”
你凝视黑洞,黑洞也在凝视你。
张寒曾向自己的恩师、神杀天的首领、“大正天师”魏北星坦言自己的困惑:“恩师,最近总感到无力,不仅是因为身体和生理上的,更多是因为心理方面。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人不是夜行动物,无法像野兽一样潜伏在寂夜中、一动不动。
野外的兽类为了生存的本能而杀戮、而捕食——但人不能。
可是现在我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些罪恶之徒是否会有自己的底线,和关于犯罪的认知。
我开始害怕,害怕黑夜,害怕野兽的本能,和那些罪恶的使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所措。
并为此绞尽脑汁,惶惶不可终日。
对于犯罪,我无能为力,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我的底线是什么?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我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授业恩师魏北星真人给他的回复则是——
“我亲爱的孩子!
听了你的困扰,我也很头疼,你不是害怕黑夜,不是害怕野兽的本能,也不是在害怕那些罪恶的使者。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所措,你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我的孩子,什么事想做就要一直坚持下去,不然你就只会看到沿途的风景与和你一样半途而废、浪费了大把时间、精力,最终两手空空,狼狈而归的路人。
你是想成为供迷路的旅人辨别方向的指路牌还是沦为其他人眼中“沿途的风景”?和他们一样,匆匆而过?
用你认为是对的、正确的、有效的方法,去结束犯罪。不用紧张,更多时候,更多的人,只是个孩子,他们也同你一样,困惑、迷茫、畏怯、退缩,以致误入歧途,被蒙蔽了双眼,选择性的无视了真相。用你的办法,引领他们、指引他们。
坚持你所坚持的一切信条,终有一日,你就会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是对是错。孩子!你应该让时间证明一切!
我并不能为你答疑解惑,我也不是在教你,我是你的志同道合之人!我会和你统一战线,一直与你同在。
你也是我黑暗中的灯笼,勇敢的面对一切的、亲爱的孩子……”
现在,帝国安东都护府平壤重镇北部城市铁围城所属的中心镇子,乡里头大集边上的十字大路口中心。
铁围城由两个部分组成:即铁围城外城,泛指整个铁围城的区域,中心城,是一座城中城,是指在城市中心地域的一整片地,那里是整座铁围城的心脏,这里高楼林立、各级官府都有在这设置官衙。甚至这里也是这整座铁围城唯一一个有监牢的地方。
他习惯性的抬起头看着阴霭弥散的天空发呆,下巴、喉结整个脖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弧度。幞头、鬓发上都结满一层灰白的露水。
当初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只会说几句当地俗语的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成了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他喜欢站在阴暗潮湿的的雨天里胡思乱想。
他的女伴田曦薇就站在身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站着,不管多久。他望着天空发呆多久,她就望着他发呆多久。
和张寒站在一起,田曦薇就像一个未成年少女,小鸟依人,张寒比她高了三四个人头的高度。田曦薇甚至都不到他的那宽阔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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