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路

父亲谷砺驾驶着轿车，母亲坐在副驾驶，姐姐坐在父亲的后面，车辆行驶的很平稳，一家人都很开心，谷穆心想着要不要把黑石放书桌上，父亲之前告诉谷穆，二楼西南的书房内有一张很大的实木长方形桌子，可以在里面看书，下午的阳光可以穿透西墙的落地窗，整个房间都很明亮，整个书房装饰的简单整洁。或许是周末的原因，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谷馨说到：“穿过前面的高架桥，经过森林公园就到了，以后可以在森林公园里面玩，前段时间来的时候公园里很多露营的小朋友。“谷穆说：“我还是想周末回去，我和明宇都说好了。“母亲含笑解围道：“不用担心，我们一起回去。“当车辆行驶在高架桥的时候，对面有一辆重卡从起伏的陡坡上快速冲了下来，车速飞快，谷砺赶紧快速的打着方向盘，车头迅速偏向高架桥的护栏，重卡如发疯的公牛一般将轿车顶翻，超强的惯性将轿车抵入护栏，随后重卡和轿车坠入水中，变形的车架将谷砺和穆芸整个身体包裹，谷馨的胸口被护栏铁索像标枪般穿透，车窗上的玻璃如钢钉一样嵌入她的面部，短暂的几秒死神完成了收割，冰冷的河水让谷穆失去逐渐意识，身处水中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青藤医院的急诊室内，主治医生有序的剪开孩子的衣裤，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异常的惨烈，苍白的面容显得消瘦，五官倒是挺整齐，小孩的胸口微弱的起伏着，低沉的砸落声让ICU内的所有人开始忙碌，左腿骨折，上身胸骨断裂并且胸腔积液，整个手术进行了3个小时，当医护人进行收尾的时候，主治医生孙医生发现床下有两块断裂的黑石板，复原之后黑石中间有明显的撞击物砸裂痕迹，孙医生感叹道：“真幸运，命真大，要不是这块黑石板，这小孩可能就现场死亡了。”副手扬言说：“确实幸运，这年头谁在身上带块石板，命不该绝啊。”

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秋雨，稀拉的雨声像是在和世人诉说谷穆的不幸，骤降的温度让行人早早的回到家，梧桐的树叶在马路上被雨水浸湿，有时会被吹起，当戏弄的秋风离去后，最终会被无情的抛弃，跌落到地面。静悄悄的医院能够听到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偶尔会有值班医生的脚步声，深夜一点的时候谷穆在痛疼中醒来，整个身体很僵硬，胸部有火辣辣的刺痛，想起身的时候左腿因为用力，顿时一股疼痛直抵大脑，额头的冷汗浸湿了头发，谷穆用嘶哑的声音喊道：“爸？妈？姐姐？”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值班护士张蕊听到声音后，赶紧走到床前前说到：“你先别动，我听舍友说昨天刚给你做了手术，我看了病例你现在左腿骨折，胸骨断裂，要保持静养，尽量少说话，你要不要喝水？”谷穆说：“就我自己吗？医院还有其他抢救的人吗？”张蕊说：“没有了，不过周六上午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死了四个人，说是货车司机严重疲劳驾驶导致的。”谷穆顿时愣住，无声的泪水滑过谷穆的耳朵，胸部剧烈的起伏，紧握的拳头伴随着身体抖动，大悲无声，亲人离世，醒来已是阴阳相隔。都怪自己如果上周搬去就可能不会发生车祸，就可能不会发生车祸，父母和姐姐就可以住在新家了。张蕊说道：“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就早点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看着谷穆摇着头张蕊就准备回值班室。

谷穆内心的疼痛胜过身上所有的伤痛，往后余生，人间只剩自己。无声的泪水浸湿了白色的床单，明亮的闪电照亮整个病床，震耳的秋雷，让整个城市颤抖，骤降的暴雨冲刷着地面，淹没人间的角落。谷穆一声声的呼唤着：“爸！妈！姐姐！”当雷声散去，谷穆睁开双眼，冰冷的瞳孔仿佛来自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