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宁闻言不做声,忽然说道:
“今天是我到这里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祈远回头望过去,眼底星火未名:“那怎么不陪我们喝?”
“大概……我想记得清楚一些,喝醉了就迷糊了。”
辰宁轻叹道。
月如新眉,懒懒挂在天幕,似是随时都要坠落湖中,适时微风拂过,带着江风的寒吹过窗畔,祈远忽觉一阵冷意透骨而过,拂去一身酒意,抬头看向辰宁,却见她也是一颤,堪堪抖落一身风月。
“回去吗?天冷了。”
“不回去,”辰宁撑着下颚,略显慵懒:“天这么冷,那你要不要把衣服给我穿?”
祈远回头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众人,叹了口气,解下了外衫递给她:“若是冷,出来的时候也多穿一点,虽说入春了,早晚还是凉。”
辰宁一动不动,半晌只是出神的看着他,也不动手,似是娇嗔的念道:“你帮我穿。”
祈远愣了一下,手中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可对上辰宁的眼神,一时间心如擂鼓。
只无言的展了衣裳为她披上:“若是被人瞧见……”
“如何?”辰宁故作不解的问道。
她目中无尘,便是他们二人离得最近,仍是清澈明亮,漫天星辰不及,一如初见时的坦荡无畏,似是世间从未有什么能左右她。
祈远只觉得面热心跳,匆忙别开头,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已经燃起了烟花,烟火于空中突然绚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辰宁忽然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便是她做到如此地步,祈远却仍是逃避,她略微的摇了摇头,再抬眼时,眼底早已无波无澜。
不远处,一道极刻意的目光落在祈远周身,他转头看过去,却见湖面的画舫之上,隐隐有一个身影立于画舫中,目色森森,借着着烟火绚烂的瞬间,祈远瞧见了那人相貌,正是百里彦。
“镇南侯怎么在这里?”祈远好奇侧头向辰宁的问道。
辰宁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但画舫已经远去,只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神似百里彦的身影,“你瞧清楚了?”
“没有看错。”祈远看着画舫,神色莫辩喜恶,忽而从桌上拿起一壶酒,心中有些愠怒,他将酒壶递给辰宁,“陪我喝一壶,醉了我背你回去。”
“稀奇。”辰宁闻言一笑,往日祈远可只是劝他少喝的,她接过了酒壶说道:“我只喝一口。”
“为何?”祈远记得今儿来之前叫着要喝酒的可是她自己。
空中的烟花燃尽,四处散落的尘灰飘落了一些到楼里,辰宁轻轻一吹,声音有些辨别不清:“晚些时候我还有事儿。”
祈远忽然皱起了眉,无意的瞄了一眼窗外。
“你要去找镇南侯?”
“不是,”辰宁摇了摇头,不解祈远怎么突然提起百里彦,她仰头饮了一口烈酒,放下了酒壶往外去了,“过几天阿九与珺儿就回来了,我有些事得赶紧处理好。”
永禄镇的时候,始终是心里一块疙瘩,若是没处理好,少不得后头多不少麻烦。
祈远从未听她提起这两人,一时有些不解。
“你说的这些,是你什么人?”
辰宁只是笑笑。
她推开了门,才踏出一脚,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一会儿就叫醒他们吧,早些回去,这几日夜里,瑶城恐怕不太平,若是听到什么动静,莫动,莫听,莫问。”
“辰宁!”
祈远怒急,只觉得如今他们二人的关系,虽言说还是挚友,却早已离心,重逢多日,仍是对辰宁,不知,不明,不解。
辰宁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却见他眸中,七分似火如荼的怒意,三分冰凉刻骨的恨意,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等有空了,我慢慢和你说。”
她视线留在他愠怒的神色中,而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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