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卿,这世间再也没有人会比孤更爱她,也没有人会比孤更有能力来爱她。”

徐明卿有些执拗,又道:“陈清不是谢清尧。”

“哼。”一声哼笑,透出无力。

谢清尧明白这个问题避无可避,握住玄扇的手因着内心的撕扯,冒出冷汗:

“徐明卿,孤对你许诺,待她归京城之后,孤当以最坦荡的面貌见她。”

嘴唇下抿,谢清尧直视徐明卿的眼眸,又一瞬闭上:“若她不愿,若她害怕。”

“孤,放她离开!”

徐家幺幺,永远都要拥有知晓真相后的选择权,永远都不能被所谓的伪装蒙蔽了视线,而做错了悔恨一生的选择。

想起徐明月六岁那年的呓语,徐明卿知道的,上一世徐明月未曾嫁给谢清尧,可谢清尧亦拿命,陪了他徐氏嫡女。

徐明卿信了。

认了。

妥协了。

往日在人前绝不允旁的男子多言徐明月一句的两人,在这个深夜,在关于徐明月同行之人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翻开被压在掌心的账册,盐铁私造私售所组成的一串串数字,让徐明卿咋舌。

一年的收入,竟然比大瑜皇朝国库一年的税收还多。

等到徐明卿将账本翻完,谢清尧才道:

“摆在你面前的账本,是致使父皇母后丧命的导火索。”

“这条利益链直到现在还能存在,那必然是这利益链的终点,是皇位之上的谢晏。”

“谢崇安能与孙义成交好多年,甚至敢用孙义成去行临摹女子画像之事,谢崇安必然也是这利益链之中的一环。”

“现在你要收拾孙义成,那正好可以借着孙义成之死,将陈年旧事缓缓掀开。”

“孤起事之因,便是这由你调查出的真相。”

徐明卿将账册合上,将因果串联之后头皮阵阵发麻:

“一国之君私卖盐铁给敌国,将那敌军的战马养得强壮、武器养的锋利,他是怕他国铁骑踏灭这大瑜皇朝不够快吗?”

“天下熙攘,皆为利益来往,盐铁私售的钱路既快又稳,比那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税收好挣太多。”

谢清尧缓缓道出的言语,依然平静。

一定程度上来说,谢清尧已经共情不了这民生的疾苦,他只能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分析利弊之后做出符合理智的判断。

徐明卿从座上起身,朝着谢清尧拱手:“殿下,此事到了臣手里,臣必然会将这真相公之于众。”

“我徐氏一族的任何一人,都不会辜负这天下的子民。”

“明卿,你甚至都不用将真相公之于众,那些半遮半掩的事情才能让人心生疑惑,而多数的世人,总是意图同情弱者。”

“谢殿下指教。”徐明卿听懂了谢清尧想要的结果,也明白了自己该如何行事。

一道黑影窜出窗户,书房之内只剩下徐明卿一人。

握着账本站在窗户边矗立良久,徐明卿将手上的账本重新翻开,停在和孙义成有关的最后一页账目。

抬头看向天上的月光,谢清尧转身回到书桌前,压上骑缝印,将账本一撕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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