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筏起得够早,鸡鸣头遍就起来了,这时天刚蒙蒙亮。

没想到等他来到府城中心,前面已经挤满黑压压一大群人,拖家带口的人挤人。

这些人,来得比他更早。

更奇葩的是,还有的人,直接在那露天而眠的。他过来时,人家仍然在喧闹的凌晨睡得正香,完全不受外面的干扰。

他从天明到日出,到日上三竿,等到腹中空空,烦躁不止的时,云雾中一驾仙舟终于姗姗来迟。

“恭迎仙人!”

台上城主暴喝一声,率先跪倒在地。

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高呼拜倒在地,到底有点参差不齐。

台下更是人挤人,根本拜不下去,只好胡乱呼喝,尴尬的勉强蹲下身去,或是直接扑前面人身上,乱成一团。

被撞得身体疼痛不已,或是被人占了便宜,此刻都不敢稍动,尽都惶恐不安的趴在地上,不动多动。

船上修士人未露面,气势一开,压制全场,才让众人安静下来,没继续乱下去。

“平身,无须多礼。”

为首的山羊须修士没多做客气,无声的把城主“扶”起,没再管他。

转身扫过台下等候已久的众人,径直暴喝:“所有年龄六到十五的幼童、少年,现在按序排队交钱,上台进行测试。”

“通过第一轮测试的,先留下,不合格的直接离开。”

“胆敢浑水摸鱼,谎报年龄上台测试的,斩!”

有带队山羊须发话,带来的弟子纷纷从飞船上下来,在各个入口处摆放好一个个简单的测灵仪。

然后由他们各自负责监督自己这边的测灵仪。

等他们准备妥当,得到示意的卫兵放开栏杆,让排好队的孩童上前测试。

吩咐完毕的山头须眼光锐利的扫了下台下的人,不经意的逗留了下,位置正好是余筏的那个边缘的位置。

目光中有些不大确定,仔细打量,又什么都瞧不出来,微微摇头就不怎么关注了。

被抓了个正着的余筏,仿佛被鹰盯上的小白兔一般,全身都被看透了一样,吓得他不敢再直接看过去,迅速低头,装作吓到了。

衣袍下,他已经紧张的全身肌肉僵硬,直冒虚汗。

这修士的目光也真锐利吓人了,比苍鹰的眼睛还要可怕,跟刀子一样,只是随意一扫,盯得人身上冷嗖嗖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余筏知道自己不经意的被这强大的修士给盯上了,觉得自己来得有点冒昧,太草率了,后悔今天来凑这热闹了。

眼下直接走,又显得太过突兀。

这会台下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在测试台,没人离开,他敢这时离开,那才是真正的惹人注目。

他虚汗快吓出半斤,却见那强大的修士只是一扫而过,没多做停留,让他心下稍安。

等到测试的孩童耷拉着脑袋下来一大堆,有失望的亲人直接带他们匆匆离开的,还有不少人留下来看稀奇。

等台下足够混乱时,不敢乱动的余筏,缩着脖子也慢慢的随人流退走收缩身形。

不知怎么的,就是心虚的想把自己人的身形,从那为首的强大修士眼下藏好。

实在不想再被那双可怕的眼睛,再扎上一轮的。

堆上的人都拥挤着往前移,唯独他想退退不出去。

突然有座测灵仪暴发彩色光华,引起众人的惊呼声。

然后听到那山羊须压制暴喝:“就一普通灵根罢了,都吵什么吵,继续测!”

被吓到的余筏跟着回头瞄了眼,再次听到这个吓人的声音,不经间的打了个寒战,离开的速度加快了几步。

测试整整有三日,今日运道不对,他还是想躲开这日再来测试。

有钱,肯付钱测试的,不管来得早晚,有专门的通道让孩子捏着钱进入,缓缓移动,边上有守卫森严的士兵把守着。

台下坚持观看的,匆匆离去的,都有。

那开阔的广场,难进,易出。

往里进去靠挤,出去有人自动让道。

第一日,测试到了入夜,从附近赶来的人仍然有很多。

只是台上负责检测的修士为了不耽误自己的修行和休息,吩咐下去,让士兵把准入队列早早给封了,结束首日的检测。

第二日,早上人仍然很多,下午人渐稀疏。

到了第三日,除了不想浪费钱等候,就等这日匆匆赶路而来穷困户孩童,已经没有多少人前来测试灵根。

他们事忙,不想浪费时间等待,又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遇。

获得留下机会的三十来人,很快被安排加测力量、文化等,道是这次门派在南枝城只有二十个名额,现在人数过多,还得剔除几个,谁留谁走犹是未知。

听到这不好的讯息,台上几个本来兴奋的直咧着嘴的大小孩童,听到这消息,立马防备起来,仇视的瞪着旁边的小伙伴。

他们之间不再欢乐祥和,彼此之间都是争抢“糖果”的敌人。

友谊小船瞬间就翻。

第二日没来的余筏,在第三日远远的躲在一个高大男子身后,目光不看台上,只是专心听这次招收弟子的结果。

等是等来难得一遇的门派弟子的机会,这儿离溪滩到底是近了些,他怕这三圣谷就是当初他仇人所在门派,不敢自投罗网。

他不以为,几年过去,以他笨拙的经验,就能瞒过修士门派的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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