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内,菲利克斯正在接受伤情检查,洛温和奥兰又将自己亲眼目睹的情况详尽地跟辅导员说了一遍。

“莫里斯先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学院内简直令人发指!请您一定要将侵犯他的恶徒绳之以法!”洛温面色极其沉痛。

莫里斯先生也紧紧蹙着眉,神情无比严肃。

校医这时从里间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脸古怪又好笑地望着洛温,“你想多了,菲利克斯并没有受到任何侵犯,他只是受了点拳脚欺负,身上伤势不算重,但就是精神受了不小的冲击。”

咦???

洛温愣了半晌,与辅导员面面相觑,脸颊急速升温,火辣辣的发烫。

“对,对不起,莫里斯先生!看来是我搞错了!”洛温结结巴巴地讪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里斯先生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会汇报给学院,欺负他的那几个学员一定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哪位是洛温·冯伦奇小姐?”校医突然问,目光在洛温与祁绣之间来回逡巡。

“是我。”洛温原本坐在长椅上,此刻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校医单手抱着登记册,另一只手推了一把鼻梁上厚重的木质镜框,再度打量他一眼,“那小子说他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去里间陪陪他吧。”

医务室里间。

菲利克斯孤零零地坐在狭窄的单人病床上,身下是亚麻色床单,身上半盖着一条单薄的棉被。

他嘴唇泛白,眼底无光,鼻翼微微扇动,略长的刘海耷拉在额前,仿佛一只楚楚可怜、无人认领的小动物。

洛温关上房门回过身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嘈杂的脚步被隔绝在门外,狭小的房间里落针可闻,愈发静默。

“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洛温有点儿不自在地开口,因为刚刚差点毁了对方清誉而感到心虚。

他慢慢挪动步子,在菲利克斯床沿边坐下,神色疑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菲利克斯从他进门起便低垂着眼帘,始终不敢与他对视,嘴里极小声地嗫嚅:“冯伦奇小姐……对不起。”

洛温呆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孩子啥毛病?难道不应该跟我道谢么?咋还突然道起歉来了?

见洛温不语,菲利克斯湛蓝的瞳孔上立刻浮起一层薄雾,委委屈屈地解释:“当时我快被他们抓住的时候,下意识托班长去找你。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好后悔!都怪我一时糊涂,居然将你拉入了危险之中,万一他们也那样对你该怎么办?”

菲利克斯抿着唇,像是快哭出来了:“冯伦奇小姐,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请你务必不要再来管我了,这次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洛温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探过去,手指覆在他额上,止住了他后面的话。

“嘶……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洛温佯装疑惑。

菲利克斯神情稍滞,突然快速撇开头,额头脱离了对方的手心。

“都是我不好,当初不该向你提出婚约。”他声音极轻地道。

洛温只稍稍愣了一瞬,便收回手,一时接不上话。

这孩子,思维也忒跳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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