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看着江离离开,对陈娘子感谢一声,“有劳陈娘子了。”陈娘子摆摆手,忙道不敢。

“陈娘子手艺了得,便是独立出去应当也立得住。”萧执夸赞,陈娘子一边洗碗一边回话,“妾喜欢待在勤义堂,妾在这里心中才觉得踏实。只要有能养活自己的本事,不论身在何处,都可为家。

我们女娘虽然不如郎君们能做大事,但是江夫子常说,女子也能做许多有意义的事,也能帮助旁的人。留在勤义堂,为姐妹们,为娃娃们尽一点力,妾便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了,妾心里高兴。”

萧执看着陈娘子脸上的笑,只觉得那笑容格外耀眼。他心中一叹,随后郑重道,“女娘们没有不如郎君们,陈娘子亦是了不起的娘子。”陈娘子怔怔回过身,旋即朝萧执一拜。

江离取了书本,同勤义堂的娘子、娃娃们道了别便同萧执一道上了马车。“阿离为何没有先行一步。”萧执出声问道。

江离倚着软枕看着车外的阑珊灯火道,“不过是免得你空跑一趟罢了,本想着寻个人去大理寺通传一声,但又觉得不妥,所以便就再等了等。”

萧执领会其意,正如他向勤义堂的娘子解释了自己与江离的关系一般,江离大概也顾及着三个月后二人将要分道扬镳,才不叫人去大理寺传话。

“今日出了些状况,我一时忙的忘记了。抱歉。”萧执解释。

江离收回眼神,转而看向他,“看样子是很棘手的事了。”萧执点了点头,“白日同你说起的那桩案子出了变故。”江离微怔,“不是已经捉着犯人了吗?”

想起这案子萧执的心情又沉重起来,“犯人死了。”他顿了顿,“验尸结果与柳家大娘子几乎无异。”

江离瞪大了眼睛,呆愣片刻才小声问道,“犯人死在狱中....这是如何下手的.....?”这个表妹王氏既然已经被京兆府收监,怎么会好好的死了?

萧执也在头疼此事,“京兆府已经开始先一步自查了。”这案子虽然与应天昉无关,但江离还是打算要探探情况。“小春,停车。”

她朝车外吩咐一声,然后对萧执说,“看来此案并非寻常情杀案,令仪不必送我了。母亲那边我会解释,她能理解的。”

萧执见车已经停在路边,想了想就没有推拒,“多谢了。改日再向阿离赔罪。”江离道是无妨,“快去吧,当心些。”

送走萧执,江离让马车去了趟书局,说是要取之前定的书册,但实则是在书局留下了给应天昉的密令。

萧执回到大理寺,李崇阳跟大理寺卿刘远正在商讨案情,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有些没想到。“这是去晚了没见着人?”李崇阳知道内情便直接问道。

“是去晚了,但也见过人了。只是她听说我们案子棘手就让我先行一步。”萧执解释。

李崇阳笑起来,“倒真是知情识趣,通情达理之人。”刘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见过谁了?谁知情识趣又通情达理?”

李崇阳开口解释,“萧夫人为令仪相看呢,喏,墙上那副山河图就是那娘子的手笔。”

刘远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我就说这里何时多了幅画呢,是哪家的女娘啊?”萧执见上峰也开始八卦有些无奈,“早知道回来是听你们说我的闲话,我还不如回府了。”

刘远比萧执和李崇阳年长十岁,正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是三人中唯一已经成家有孩子的,“这是好事啊,如何能叫闲话。你既不愿多说,我不问便是。”

李崇阳哈哈一乐,“我看啊,令仪是害羞了。不过这江二娘子我瞧着确实是个妙人,令仪,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二。”

萧执这些日子自然也发现了江离的好,她聪慧温柔,良善体贴,且她不似寻常富贵人家的娇小姐,她胸有丘壑,极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欣赏她的,但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萧执不到十九岁就做了大理寺少卿,其中自然有圣人的偏爱。这样年轻就做了这样大的官,朝中异议不是没有,也正是因此他才一心想要做出些成绩来。

他不想叫旁人看轻,不想让旁人觉得他不过是个依靠亲缘的二世祖,更不想丢了圣人与父母的脸面。

“大人,我们有新发现。”此时大理寺的执事进了屋,“王娘子房中搜出了这东西,正是今日少卿大人提起的。”

三人凑上前查看,执事呈上来的是一个小木盒,里面整体的码放着四个小瓷瓶,上边还贴着小小的纸条。

“神仙水?”李崇阳看着东西挑眉,执事点点头,“若非是少卿大人提过,只怕我们也不会注意此物。”

萧执此时愈发觉得柳家的案子并非是一般的杀人案,“如果说柳大娘子的内腹是王雯下的药,那王雯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内腹也被溶了。她总不该是给自己下了药吧。”

刘远面色凝重起来,“如此说来,只怕此案是连环案了....下令去查神仙水,务必要找到那个江湖郎中。”

大理寺一整夜灯火未熄,江离倒是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日白天才找了机会出府去了应天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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