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希望渺茫,刘波并未多留任桃之,对其拱手道谢后,任桃之便归家休息。

“刚恢复做工不久又停工了...”

“难不成我是陈家管家...?”

“要照顾大少爷陈归和大小姐筱小希的生活家居,还得管那三只黄鸭的喂食?”

刘波倚门自言自语,看似是埋怨牢骚,但却没有一丝不满,只有不知二人何时会康复的担忧。

三只小鸭在其身旁嘎嘎附和,显然是在提出异议,自己三兄弟的喂食还轮不着刘波来担心。

......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到了刘波下山购置细糠的时候。

为何要购入细糠,自有刘波的用意。

陈归、筱小希二人如今昏迷,无法正常进食,只能将食物打成粉末,与水混合后通过漏斗灌入口中,再将身躯扶正,使食物自然入腹。

食物的选择也有门道,比如面食打粉之后,不就回归原始状态,变成了面粉,别说什么营养价值,连小鸭都不吃。

若是米饭混着肉菜打粉,打出来又是紧密黏稠,兑水也无用,极其不易流动。

而细糠则需要精挑细选,择颗粒饱满者自带水分,又有些甘甜蕴在颗粒中,打出来自然甘香顺滑,再同牛乳搅拌,味道更加鲜上几分。

若不是制作成本过高,需控制用量,刘波定然也会时不时吃上一碗。

刘波来到街头米铺,米铺就开在三娘饭馆旁,而后者早已闭门许久。

“刘波又来买米了呀?”

米铺老板名吴刚,见刘波又来买米,向其打了声招呼。

“吴叔,今日来二十斤细糠。”

“得嘞。”吴刚从米袋挖出几勺,称量后便递给刘波。

刘波掂量着手里的米袋,总感觉有些过轻,于是问道。

“吴叔,这真是二十斤?怎么感觉比之前买的轻了许多。”

吴刚闻言,脸色一变。

“怎么,怀疑吴叔我唬你啊?这不是当你面称的吗!”

“我做生意的怎会拿自己的生意开玩笑!”

见吴刚言语激烈,刘波转念一想,也对,吴叔开米铺这么久,主打一个诚信做人。

“您看我这,肯定是最近力气变大了,误会误会。”

吴刚面色好转,摆手示意刘波赶紧挪开,别耽误自己做生意。

刘波提着米袋,越走越感觉不对劲,二十斤细糠,以往自己都是抱着米袋走的,怎么今日一手便可提起,还丝毫不费力。

于是就地找了家酒铺,借秤杆一用才发现,这哪有二十斤,这一袋竟然只有十一斤,近乎少了一半的量。

刘波气在头上准备返回找吴刚问个说法,突然旁边传来吟唱声。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刘波闻声看去,一个眼蒙黑布的老瞎子撑着一杆布幡,在酒铺门旁吆喝着,布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算”字。

刘波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个江湖骗子,美名算命,其实不过是用花言巧语来哄骗路人。

本正准备离去,老瞎子叫住了刘波。

“阁下留步。”

“老骗子你要干嘛。”

刘波按其意留步,但想着赶紧回去给陈归二人做牛乳糠,故不禁说出了心里话。

老瞎子并未恼怒,反而缓缓说道,“依在下所算,阁下莫不是家中有两昏迷之人,久而不醒?”

“手中米袋也是为了此二人日食所需。”

“且阁下眉间的忧色从未衰减,看来当下也是毫无办法。”

短短几言,便将刘波震住,陈归与筱小希昏迷之事,只有叶正一、任桃之、马三娘和自己知道,这个老骗子怎会如此清楚。

“你怎么知道...”刘波语气变得细微。

老瞎子手指身旁的布幡,挼顺颚下长鬓,“必然是算出的。”

刘波躬身走至老瞎子身旁,又小心翼翼问道,“敢问何以解忧?”

老瞎子掐手一算,几息之后,说道。

“此地官衙旁有一座大山,山之深处有一沼泽,沼泽生有一种白玉兰草,草身洁白如玉,香气萦绕,采之。”

“乡旁大江,你需溯流百里,此处江中生有一种出水芙蓉,扎根江底,十年生茎,百年开花,寻花期芙蓉,采之。”

“若你均已寻到,将白玉兰草与出水芙蓉碾碎防止陶罐中,大火焖烧半日,后将其喂入昏迷之人口中,便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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