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狼藉。
碧波湖上漂浮着死尸无数,有人类修士的,也有各类妖兽的。
半空中还有许多失去怨气后恢复神智、此刻茫然无措的魂魄。
玄盟忙着清理烂摊子,加上岁观闲这一手实在可怕,他们不敢靠近,于是谁也不敢出声阻拦。
于是这些人只好围着带几人来的城主问个不停,奈何城主也一问三不知。
没管后续发展,岁观闲带着几个弟子率先回到城主府,给他们一人投喂了一颗丹药,嘱咐了句“好好修养”,牵着陆今朝回房间了。
屋内,她围着小徒弟转了转,人家就是不拿正眼瞧她,不由得失笑:“生气啦?”
陆今朝在床上闭眼打坐:“没有。”
“骂吾骂得那么凶,还说没有。”
千岁哼哼唧唧:“骂你怎么啦,我还想打你呢!”
“是吗?”岁观闲笑着凑近桌上的千岁,不顾它张牙舞爪的喵喵叫,一根指头戳它嗓子眼里,成功戳得它干呕不止。
千岁破大防:「王八蛋!臭鱼!」
岁观闲淡定瞥它:“臭猫。”
这两加起来年龄除以二也是祖宗辈老东西的非人类实在幼稚,吵得他没法安心修炼,陆今朝额角青筋直突突,想把两只一起丢出去。
感应到此番心态变化,两只一齐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他,岁观闲佯装抹起眼泪:“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宝宝,不喜欢人家了就要把吾丢出去,你好狠的心呐。”
千岁附和的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喜新厌旧的渣宿主。”
陆今朝:“……”
“走,吾带你们去看点有意思的。”岁观闲左手臂弯里夹猫头,右手夹小徒弟的头,在身前召唤出传送阵,眨眼来到一处橙红色的空间里。
“妈呀!好多鬼!”千岁吓得缩进陆今朝袖子里。
在这片诡异的橙红色空间里,仿佛一切都被鲜血所浸透。浓稠的橙红色光芒弥漫着,时而浓郁得犹如狰狞的血色,让人毛骨悚然。
无数的鬼魂在空间中穿梭游荡。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身形佝偻,有的面目狰狞扭曲,有的则长着尖锐的獠牙。这些鬼魂之中,似乎有一部分竟还保留着神志。
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鬼吃鬼的场景不断地上演着。鬼魂们相互扑咬、撕扯,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它们为了争夺力量和生存的机会,不择手段地吞噬着彼此,血腥与暴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空中漂浮着大量的断壁残垣,仿佛是曾经某个辉煌文明的残迹。它们缓缓地飘动着,在橙红色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更加破败和凄凉。
在最底下,是一整个村庄的遗迹。曾经整齐的房屋如今已破败不堪,墙壁倒塌,屋顶塌陷,仿佛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那些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许早已成为了这些鬼魂的一部分,他们的灵魂永远地被困在了这个充满绝望的地方。
偶尔有鬼魂从中穿梭而过,那些还有神志的鬼魂会在村庄的遗迹中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吁——”岁观闲吹了声口哨,那些鬼魂聚集到一块,变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鬼,体型足有几十栋楼大小,陆今朝和岁观闲在它面前还不如它半个眼珠子大。
千岁看了一眼,认出是之前徒手抓走碧波湖巨兽的鬼手,在自家宿主袖子里缩成紧紧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臭鱼,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俩喂它吧?!”
“好主意啊。”岁观闲作势就要过来拎起千岁,“刚好它未吃过系统,你可是稀罕物。”
吓得千岁四只爪子牢牢扒住自家宿主不撒手:“救命啊朝哥!!”
陆今朝拿她们俩没辙,无奈叹气:“别闹了。”
那只体型庞大的鬼小心翼翼蹲下来,伸出手掌心,上头正是那只盘踞在碧波湖里的巨兽,此刻它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本座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那鬼修竟然还没死。
“啧。”岁观闲伸手拽出鬼修的魂魄,顺便搜了个魂,见其得到鬼修秘法纯属机缘巧合,也并未传播给其他人,嫌弃的将他揉成一团,丢进凶魂嘴里:“七阶,勉强能入口,吃了吧。”
陆今朝围着那出气多进气少的巨兽看了看,“这就是你想得到的东西?”
“是啊。”岁观闲掏出一瓶药水,洒在那巨兽身上,没多久,巨兽黝黑坚硬的表皮寸寸龟裂,变回滑不溜秋果冻质感的浅绿色。它恢复活力,主动想来岁观闲身上蹭蹭,被岁观闲一巴掌拍远。
除她本人外,其他生物全部茫然了。
救了人家又打它一巴掌干啥?
岁观闲嫌弃的拍拍手,对着小徒弟解释道:“九州异闻录上写,鬼修吞噬足够生魂后,渡劫时有极低几率诞生冥灵餮。吾拢共见过四只,均生得不一样,没一个合吾心意的。这只先前龟缩在那死人湖里不肯出来,吾嫌水脏,故而想等它自行露面,谁知又是个难看的。”
听完她这句话,其他人还没反应,那只冥灵餮哭着游远,嘤嘤嘤的叫声还弥漫在耳畔经久不散。
当面说丑,伤人家自尊了啊喂。
“……???”千岁CPU转了好半晌:“不是,你就是为了赌一个好看的宠物啊?”
“吾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是吗?”千岁阴阳怪气.GIF:“有事没事天天搁那照镜子,我知道你很好看,但是臭美加臭屁真的不可取啊妹子。”
“笨猫。”岁观闲隔空一个暴栗,揍得千岁脑袋长包,“在修行界,兽类生得越讨喜,说明吸收的灵力越干净纯粹,与天赋实力挂钩。除了变异种,无一例外。即使是变异种,通常也是往差的方向变异。越变越强大的,吾数万年来只见过一个。”
千岁顺嘴搭话:“谁啊?”
岁观闲指指自己:“吾。”
千岁:“……自恋是病。”
陆今朝听了半晌,指着一旁蹲了半天看起来煞是可怜的庞大鬼魂,问道:“那它是?”
岁观闲脑袋微微后仰,视线向上飘,似乎在回忆:“这个么,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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