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却仿若感受不到半点痛苦,她脸上甚至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接着缓缓趴伏到桌面上,呼吸一点点的被抽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阮卿看着静静的伏在桌面上,再也没有一丝声息的俪妃,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殿外。
鹊起和姜元跟着她走了出来。
三人站了片刻,鹊起抬头看了看天色,稍稍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了一句:“太后,时辰不早了,咱们今天回宫吗?”
“今晚留宿皇陵,让人去把休息的房间收拾出来吧。”阮卿道。
“是。”
一转眼,天就黑了。
皇陵的夜晚比京里的温度更低一些,天黑之后,外面很快结起霜雾。
阮卿却仿若感受不到寒冷,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悬崖边,着满天繁星发呆。
她没有吃晚饭,也没有进宫殿。
从申时六刻,一直站到繁星满天。
“娘娘,天冷了,咱该进屋了。”鹊起手里拿着件孤皮披风,轻轻的披到阮卿身上。
“确实该进屋了,想了些事,一不小心入了神,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阮卿回过神来,发现脚都站僵麻了,浑身一片冰凉。
她转身活动了一番,待血液流通正常,身上有了些热气,才随鹊起走进宫殿。
刚进去,姜元就端了一碗热汤过来。
阮卿接过来喝了下去,一碗鲜香可口的热汤下肚,她才感觉浑身暖了起来。
“还需要吃点什么吗?”姜元问。
“不了。”阮卿摇了摇头。
“太后,您是在为俪妃难过么?”鹊起有些迟疑的问。
“难过?谈不上,只是有些感慨,她,比哀家想象的更有意思一些,也更果敢一些。
如果不入皇宫,或许有个不错的人生。”阮卿摇了摇头。
俪妃是商贾之女,因长得太过貌美,不知什么人给了句谶言。
即非至尊至贵之人,不能嫁。
她之前订了两门婚,每次都是临近成婚的时候,未婚夫就无端病死了。
直到十九岁,遇到先帝,入了皇宫,才破除这个魔障。
她宠冠后宫的那些年,这段往事曾被无数人津津乐道。
“确实,在此之前,卑职一直不喜欢俪妃,觉得她除了美貌之外,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
但她今天的言行和选择,却让卑职大为意外。
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可真到了需要面对输的结局时,能坦然面对的却没有几个。
可能每个人身上都有多面性,只是和他们不熟的人,不够了解吧。”鹊起跟着点头。
当年还在皇宫的时候,宠冠后宫的俪妃最不喜欢像鹊起、姜元这等喜欢舞刀弄棒,处处和男人争强斗狠的姑娘。
她认为女子应该柔软,应该利用自身的优势,让男人心甘情愿的去为你做事。
她不喜欢鹊起和姜元,两女同样不喜欢她。
姜元十六岁就远走边关,就是被她逼走的。
俪妃依仗皇帝对她的喜爱,四处笼络朝臣。
姜元的父亲手握十万大军,自然也是拉拢的对象。
但是姜父一心只忠于王事,从来不站队,就婉拒了俪妃母子的拉拢。
俪妃记恨心中,就想办法将姜元逼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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