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纶走了之后,在外间装睡的萧绎才缓缓睁开眼。

他倒是有猜到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少不了宫里有人暗中作祟,只是没想到萧缵谋反竟然是因为他是前朝余孽!

正巧石霄走了进来,看到他醒了,大喜过望。正要开口,却看到萧绎打了个手势,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吴淑媛有什么反常的动静吗?”萧绎压低声音问。

“吴淑媛倒还平静,只是她身边的项嬷嬷前些天夜里总在后院烧纸钱,口里还念念有词的,这几日突然又不见她烧了。”萧绎未醒,石霄便一直记得他最后的命令,一直盯着吴淑媛,果然让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死者头七未过,她自然要烧,否则冤魂不会饶过他们的。”萧绎冷笑。

“那少主接下来作何打算?”

“不急,等我痊愈了,我们再为她们演一出好戏。”萧绎已经有了主意,重新躺回病床上休养生息。

石霄见状,也不再多言,隐入黑暗中。

很快,二人的伤势稳定了些,返回了建康城中。

萧绎坦然接受了封邑,没有丝毫居功自傲,引得萧衍频频点头。反而是陈无双婉言谢绝了郡主的封号,只接受了金五十斤的封赏,引得众人十分讶异。

不过这事对于建康来说也不是什么轰动的大事,很快就被别的新鲜事淹没了。

酷夏悄然流逝,夜里也添了几分凉意。尚葵素来有临睡前喝一碗燕窝的习惯,因而总不免起夜。

这夜她昏昏沉沉醒来,乍觉夜凉如水。她披上中衣,一面想着要再为主子加一条薄被,一面下了床,来到外面解手。

穿过院子奔向茅厕,这条路她走了千百遍,原本应该再熟悉不过。今日却不知为何,借着惨淡的月色,路上的一切的阴恻恻的,散着凉意。

风从廊外吹进来,似乎都带着哀号。

她心跳越来越快,背后也出了一层冷汗,本想掉头回去,无奈腹中胀痛不已,只得低下头,飞快地穿过回廊。

她不管不顾地要冲过回廊,却在尽头处撞上了一个人,栽倒在地。本想大声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宫女挡了她的路,借着稀薄月色,却看见一双破烂的绣鞋。

那双绣鞋被火烧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有一个又一个漆黑的窟窿镶在上面。尚葵心里咯噔一声,莫说是宫女,即便是小门小户的婢子,也不会穿着这种残破又骇人的东西。

再往上看,面前人的裙子也被烧成了一缕一缕的残片,黑色的裙边随着风微微飘动,两条腿——如果说裙子里面有腿的话,也是漆黑的,像炭一样。

上半身的衣服保存的稍微完好一些,但从胸腰处也能看出身后被烧成何等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遮住了她的脸。

感受到被撞之后,面前的人突然发出桀桀的笑声,伸出手要来抓她。

她的动作僵硬,两只手直直地抬起,又缓慢地四处摸索。裙子和“腿”都没有动,却在不断地逼近尚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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