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在龙椅上,亓肇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反正无人看见,初执政的惊喜早在三年间磨灭的差不多了,什么天下之主,还不是要顺着内阁那些老头的意。
但凡皇帝想做的不一定能成,但凡内阁想做的一定能成。
这皇帝当得真没意思。
起初还担心杜家的嫁妆会引人非议,没想到这两日朝上静悄悄,让亓肇松了口气,虽然是皇帝,但稍有不慎,就会被臣工进谏,说是进谏,和指着脸骂有什么区别。
又听了几句废话,亓肇朝内侍监使个眼色,让他叫退朝,这时殿前右后边出来一个人影,长揖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亓肇看过去,有点面生,内侍监小声提醒,“是继后的哥哥,奉国将军魏虑。”
“魏虑啊,朕正想传唤你呢。”亓肇想起来了,其实封后旨意一下,他就应该召见魏虑,恩封他。只不过这个继后,是他再一次和太后,内阁争斗后失败的结果,他也懒得给她脸面,一直拖着没召见。
“你今日有何事启奏?”
“陛下,臣昨日去礼部问询继后嫁妆,礼部言谈间托说是库房不丰,陛下吩咐节俭。”魏虑道,“臣讨恩旨替陛下分忧,由奉国将军府为娘娘备嫁。”
亓肇以为他是要与杜家一争高下,不由皱眉,“你是何意?”
礼部尚书钱宁忙站出来自陈,说绝不像魏虑所说,礼部自是尽心尽力在准备继后的嫁妆,还颇为委屈,“奉国将军想要阔气,可陛下大婚都有章程,娘娘不是元后,有些委屈也是礼法决定的,绝不是礼部故意轻慢。”
“你放屁。”魏虑失态大骂,“娘娘都说她是继后,只要二百三十八抬嫁妆,我倒是想要显摆下阔气,我有地方显摆吗?”
“奉国将军失态了。”宰相萧正阳瞥向魏虑,魏虑强忍住想要谩骂的心,跪下请罪,“臣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继后的嫁妆二百三十八抬,可。”亓肇点头,继后如此识相,他还是挺满意的,“皇后下个月就要进宫了,凡事过得去就行,不要太纠结在此处,难道进宫了谁还会委屈了她不成,她是天下之母,合该有气度懂规矩才是。”
魏虑闻言眼眶泛红,还没进宫就受委屈,等到进宫后只有受不完的委屈,“臣请恩旨,除皇后朝服凤冠外,其余的臣自己准备,就是臣家再不济,还有几件御赐之物可以充门面,不用礼部忧心。”
“钱大人,不如你把给娘娘准备的单子拿出来大伙看看,再减省,也不能短缺了陛下大婚。”宗正令平王亓钰出来说话,让人大感惊奇,毕竟这位老王爷,除了宗亲事,极少插言朝事。
陛下大婚是朝事,也是宗亲事。
怀安郡王准备开口相帮,亓钰看他一眼,不让他说。替魏向晚出头,他一个人足矣,说的人多了,上头该不喜了,毕竟太后选中魏向晚就是为了她娘家力薄难支。
皇后在明知道贵妃高调进宫后还愿意二百三十八抬嫁妆进宫,不争一时意气,如此懂事,委屈,魏家不说让礼部多准备,只求让自己准备,可见礼部此事做的难看。
朝中多半人都是这么想,钱宁额头浮现一层细汗,推说嫁妆单子在衙门,这一来一回太费时间,只要陛下没有想给继后做主,这事含混下了朝就算了结,过后他再去理一份单子敷衍了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