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这具尸体是楼下面馆老板娘胡萍的丈夫,因为两年前工地意外坠落摔伤瘫痪在床,靠氧气瓶维持生命。

自从胡萍的儿子坠楼身亡后,她就拔掉了丈夫的氧气管,面馆也好几天没开门,人也不知去向。

时遇搜索时在胡萍的衣柜里找到了一顶奇怪长假发,又在从邻居们口中了解到她有经常打骂孩子的行为,还走访去问了孩子的班主任。

结果非常巧合的被他看见了小学班级里的大合照,里面有小陶生前的身影。

这两个家庭认识。

他察觉到异样,一个年近四十岁要撑起整个家庭重担的女性,怎么会用长到及腰的假发来装饰自己?

而他们的人在刘舒家里收集到的纤维毛发,跟这顶假发的长度相近,材质也一样。

一个不可能的真相呼之欲出。

他立刻装了假发拿回局里做检测,拿到结果,立即派人出去追踪胡萍的下落。

仅两天后,时遇将陆知知和扬立都叫到了审讯室的门口。

隔着那面玻璃窗,里面的女人面对警察的询问,非常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她这几天都在孩子的坟头,压根就没想过事情败露后要逃跑。

胡萍的眼里只有恨。

“都怪刘舒那个贱人!她非得破坏公平给她的女儿找老师开小课,让她的女儿考第一就算了,还要举行什么家长聚会来交流心得,还要出头组织一个两万块的冬令营。”

她看着那面漆黑的玻璃,大吼道:“她算什么东西!有钱就可以让我的孩子与她们的孩子脱节,跟不上教育了吗?我的儿子他天天垫底,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不停给孩子报补习班的人拉开差距。”

“刘舒当然应该死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的儿子才不会跳楼,我的儿子他也能把名次冲到前面去。”

胡萍抱住脑袋,边哭边骂的有些神经制:“都怪她,我明明都已经把学生赶走没人会开小课了,都怪她,连一个公平都做不到,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时遇对扬立说:“她因为交不起小孩的补课费,所以扮作口罩女的模样在学校附近作案,之前一直追查不到她的行踪,是学校那附近是她常年生活的地方,她对那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他拍了拍杨立的肩膀,“哥,现在嫂子和孩子都可以瞑目了。”

苍老的男人缓缓坐进椅子里,点燃一根烟,袅袅烟雾升腾,折磨了他数天的噩梦散去,他冷静了下来,低着头没吭声。

时遇将陆知知带到门外,“扬哥目前已经被停职,虽然没有很大的处罚,但也会被调到后勤部去不再参与此类案件。”

陆知知接过他递来的咖啡,轻声道:“那是个被生活压垮的女人,我在她的面馆看见过她崩溃时的模样。”

起初,她认为胡萍是个对孩子十分没有耐心的暴躁母亲,后来得知她的丈夫瘫痪在床,她一人撑起整个家庭的生活开销,面对一节课一百五的兴趣班也精打细算,直到儿子死亡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将生活所有的苦都报复到了别人身上。

“被逼到无奈时候做出的事,有挽回的余地吗?”她轻声问。

时遇:“没有意外的话,她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再怎么说刘舒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陆知知垂眸,轻轻应了一声。

他又问:“家里最近都没办法住人吧,你现在都住旅馆吗?”

陆知知:“嗯,暂时住在外面。”

时遇:“要不要去我那里住,我家有空置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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