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知容谙误会了。
“本宫并非是要犯上作乱。而是世事无常,人心无常,本宫今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之尊,明日便可能是人人唾弃的阶下之囚。”
“容卿,本宫的心之所愿,是永享这荣华富贵。”
赵徽鸾说着,抬起右掌。
“容卿可愿助本宫?”
容谙缓缓站起,看着面前人明丽的容颜,细细探究。
明明说的是“可能”,明明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怎么从真宁公主口中说出来,仿佛她已经经历过一般?
容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后抬起,带着从容与坚定,与赵徽鸾击掌为盟。
赵徽鸾笑了,清透的眼眸里映着烛光,宛若星河璀璨。
“那从今以后,容卿便是本宫的人了!”
“既如此,容卿是否可以坦言相告,你与那沈之瑶可是旧相识?”
容谙刚要收手,反被赵徽鸾握住。
掌心温温热热的,着实令人不太好意思。
“殿下,你逾矩了。”
赵徽鸾难得见他窘迫的样子,稀奇得紧,又捏紧了几分。然后瞧见容谙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嘿~”
赵徽鸾忍不住笑出声。
容谙用力抽出手,握成拳,负到身后。
“殿下,时辰不早,你该回学舍了。”
“不忙。”
赵徽鸾闪身挡住容谙去路。
“容卿,你还没回答本宫,你与沈之瑶……”
“殿下想知道什么?”容谙从方才的窘迫中缓过来,“不如殿下先说一说殿下的想法?”
“本宫觉得她不像沈家的姑娘。”
“那殿下觉得她像谁家的姑娘?”
“本宫……”
赵徽鸾沉吟稍许,缓缓道:“本宫曾去昭狱见过你的恩师,谢尚修。”
她说着,眼神瞟向容谙,留意他的神色。
果然,容谙在听到恩师名姓时,平静如水的面容有了明显波动。
赵徽鸾忍不住笑起来。
容谙一愣,反应过来:“殿下,你诈微臣?”
赵徽鸾老实不客气地点头。
“是,本宫诈你。”
“直到方才这一刻,本宫才确认沈之瑶的真实身份!”
“去年本宫办探春宴,帖子发给了燕都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妙龄小姐。唯独不见谢都御史的千金。”
“惜春同本宫说,谢芷瑶自幼养在乡下老家,说是身子弱,算命的说她压不住帝京的繁华之气,十六岁之前都不得入燕都。是以,燕都众勋贵女眷同本宫都不曾见过她。”
“但她去岁中秋满十六,入京了。谢御史入昭狱那晚,谢府后院大火,烧死不少女眷。世人都以为谢夫人母女皆葬身火海,但净之……”
赵徽鸾看容谙侧目看他,改口道:“萧青阑告诉本宫,有人救走了谢家小女谢芷瑶。”
“容卿,你好生让本宫惊喜。赶在本宫之前救人的,是你派出去的吧?”
容谙笑而不语。
赵徽鸾又道:“你于燕都无人可依,便找上了你恩师的恩师,沈大儒沈林甫。你将孤女托付给了沈大儒,是与不是?”
容谙静静看着面前不满十五、未曾及笄的小姑娘。
不敢想这些话是出自她口中,可又不得不承认,真宁公主年纪虽小,心思却异常缜密。
赵徽鸾看出容谙眼中的欣赏之色。
说到这里,她已经不需要容谙的承认。
“你恩师为保全你,不惜与你恩断义绝。你虽伤怀,但明白恩师用意,顶着世人的误解与骂名,咬死不求情。容卿,本宫对你甚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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