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后听了这话,袖中的五指攥紧,狠狠掐在了手心上,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微微惊讶道:

“原来是这样,倒是哀家不知,闹了笑话,皇上莫怪。”

语罢又笑着摇摇头:“哀家久居这深宫之中,朝上之事也是和这帮妃嫔们闲聊时听到的,如今看来还是当不得真。”

苏太后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轻笑了一下而后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婉贵妃被罚之事。

她先是拉起楚雁溪的手,而后叹了口气哀愁道:“安城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你皇兄不知为何重罚了婉贵妃呢。”

苏太后摇摇头:“先是把郁儿禁足在东宫,而后婉妃去求请,他又罚婉妃在东宫外面外面跪着,跪了小半个月呢,你看着现在天寒地冻的。

“莫说半个月了,就是半个时辰都有些受不住,婉妃自跪完之后便一病不起,每日昏迷在榻间,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语罢苏太后叹了口气:“哀家记得安城你在出宫前和婉妃关系不错,还一同照顾过郁儿。

“所以哀家想让你劝劝皇帝,婉贵妃好说歹说还是将郁儿从小养到大的母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如此对待……

“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让小太子如何?”

太后说着又故作忧虑的叹气,看了眼楚墨渊道:“皇上这脾气哀家也说不动,劝了几次也不行,哀家也不是多管闲事,哀家是担心他啊。

“那婉贵妃是江陵夏氏嫡女,夏氏几朝为官,其朝中乃至地方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其父又官职丞相高位……如此不明不白将其罚跪寒冬室外,定然会引起夏氏不满,以至以夏氏为首的一众世族不满。”

大梁太祖皇帝开国登基之时主要依赖于几大世族力量,因此大梁皇权与世族势力之争一直延续至今。

在大梁建国后,世族权欲大涨,满朝文武近一半以上皆为世族子弟,至文帝时,更是达到了七成以上,甚至皇权摇曳,岌岌可危。

于是自先皇时起,皇权开始逐步削弱世族势力,然而各大世族关系紧密复杂,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拔除极为困难。

以至于直到如今江陵夏氏、宏南吴氏、凌遥钟氏……依旧掌握大部分的政治经济资源。

这次未等安城长公主开口,便听楚墨渊低声道:

“夏孟石自几日前便一直跪在朕的紫宸殿外为女儿求情,太后以为他为什么不在朝上公然上书于朕?为何不在一众朝臣大员面前痛斥朕昏庸无能,不分是非?”

苏太后愣了一下,眉心狠狠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是因为他没脸来对朕说这些话,因为他女儿所做之事连他都觉得罪无可恕,只能跪在朕的殿前,期望朕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与世族对朕的忠心上放她一马。”

楚墨渊唇角微扬:“难不成婉贵妃并未告诉太后朕为何罚她么?”

苏太后华袖下的手紧紧攥起,婉贵妃告诉她什么?婉贵妃根本什么都没和她说!甚至明里暗里都在表示她什么都没做,是皇帝无理取闹!

苏太后气的手腕直发抖,勉强挂起笑容道:“哀家倒是真不知这些,前些日子婉妃晕倒时来哀家这,只说了皇帝罚她,一直在求哀家为她求情。

“哀家便以为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如今一听皇上所说才知道哀家这是被婉妃骗了……”

楚墨渊:“太后被歹人蒙骗,朕自然不会怪罪。”

苏太后听着歹人两个字,心下不好的预感更甚,婉贵妃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让皇帝做到如此?

她心下百转千回,最终借口身体不适,将楚墨渊和安城长公主送出了殿门,而在两人走后便立刻亲自去了长安殿,她倒要问问婉贵妃究竟瞒了自己什么!

楚墨渊和安城长公主出了兴庆宫后便直接抱着沈芝芝去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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