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惢嫣指挥着裴厌缺将洗澡水倒入排水槽,他来回倒了两趟。将桶洗刷搁置后,他回客房去,发现那条小尾巴跟在身后。他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一言不发默许了她的行为。
惢嫣把要用的药物摆在桌上,神色坦然的站在裴厌缺面前,开口却是让他脱掉衣裳。
裴厌缺解开腰间的衣绳,修长如玉的指拉开衣服,露出胸口深色的痂。
那痂并未结好,黑紫色,横亘在胸前,交杂着粉色的肉。
恢复的好快。
宫惢嫣坐在他身旁,鬼使神差的抬手触了触。
触感很奇怪。
待她反应过来,要抽离手指时,恍然发现男人并没有阻止她。她眼眸轻转,沿着那疤痕又摸了摸,力道保持在不弄疼他。
裴厌缺始终一言不发。
他能感觉到少女温吞的呼吸,慢慢洒在他胸前。她乌黑的发蹭在他下颌脖颈,同她的呼吸一齐,在酥麻中带起难耐的痒。
裴厌缺很迟钝,可也觉察到其中隐晦的暧昧。
他眸色深了深。想开口打断她,然而张了张唇,还是合上了。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给他看伤换药的。
她是个姑娘,他大抵在她眼中只是个病人,她未觉得不妥,他何必点破。
心思坦然的人,自然没有乌七八糟的想法。
裴厌缺只是微微仰首,避免她柔软的发触到他。
宫惢嫣很熟练的给他上了药。
那处伤口已经不需要缠绷带了。
旋即是背脊,他坐在床沿,惢嫣在他身后,看着那个可怖的洞,庆幸那一剑未伤及肺腑。
她的指尖带起酥酥麻麻的痒。那一刻裴厌缺竟觉得这过程难熬起来。
她当着他的面,表情镇定的处理他胸前的伤口,他感到泰然。可是背后……看不到她的人,只能感受到她柔弱的指尖……这种视盲很容易带来臆想。
好在她很快处理好,进入包扎阶段,裴厌缺紧绷的胸膛松了松。
“好了,那我回去了表哥,你好好休息哦。”
她的嗓音貌似带着昔日不曾有过的甜软。
裴厌缺心弦动了动,回味半晌,终于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
宫惢嫣这几日很少出门,重要的事除却去拜祭母亲裴氏,就是到集市买菜了,那些买菜的老伯婶子都认得她了。
那是一日清晨,一只洁白信鸽飞入了庭院,它盘旋了半圈儿,就在惢嫣以为这小家伙是来寻她之时,身后响起了裴厌缺的哨声。
它抬手,信鸽缓缓落入他掌心。拿出信筒里的信笺,他神色淡然的看着。
宫惢嫣回过神,心中思虑她要不要去淮上锦取一只信鸽,给锦上写信。
他在颂花郡,指导直上青云的开张事宜。这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联系她,就算他往相府去信,她也收不到呢。
刚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哗哗的爆破声。她一愣,回眸一瞧,裴厌缺在打一套拳法。
他昨日也打过,并不影响伤口,惢嫣便没有出声制止。他这样的武学高手,长时间不舒展筋骨,会憋闷的慌吧。
宫惢嫣勾勾唇,坐在一旁石椅上,目含欣赏的看着。
因为不出门,他并未束发,三千墨发随着他飘逸的动作飞扬,如一抹黑绸,视觉上的美感叫人身心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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