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一时之间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明明那句话拆开来看每个词他都知道意思，但合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了。
“……萨奇？见到他？”艾斯愣愣地眨了眨眼。
明寂看了林夜汐一眼，微微皱眉。
“对啊，他说他是你兄弟。你和那个黑胡子的恩怨还是他给我说的。”林夜汐双手拢沙，不一会捏出了个小人，“大概长这样吧。”
艾斯恍恍惚惚地看去，看到林夜汐堆的小人后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说那是一坨都是抬举她了，捏的啥也不是。
只能困难地看出头部有个类似圆筒的东西。
“……这个，不会是他的头吧？”艾斯想起萨奇每每拨弄他那夸张的发型时一脸骄傲的样子。
林夜汐沉默了一下，亡羊补牢似的又拢了拢，那堆沙子终于散成一滩了。
林夜汐：……
林夜汐看着这堆沙子，眼都不带眨地点点头：“是的，你看是不是很像。”
艾斯：……
艾斯沉默下来。
林夜汐突然转头向着一片空气没好气道：“我告诉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啊，这明明很像，我只是加了些艺术成分。”
吴钰眼角抽了抽，道：“人家本人都不满意了。”
“呵。”林夜汐冷笑一声，“他有什么满不满意的，都死那么久了。”
“……说话过分了啊。”吴钰道。
“实话实说罢了。”林夜汐扭头冷哼一声。
“等等！！”艾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抓住林夜汐的肩膀，“你刚才说萨奇在这里？你说你能让我看到他？！！真的吗？”
林夜汐：……
吴钰：……
甚至屏幕外的都沉默了。
你才意识到吗………
在刚才林夜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几乎全世界的人都不敢置信。要知道，在人死后有没有灵魂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她却说出能让人看见死者的灵魂这种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她之前有说自己看到了灵魂，但很多人都在质疑她说的真实性，现在她竟然说能让人看到……
“开什么玩笑……”战国脸颊微微抖动，不敢想象这如果是真的会给世界带来多大的震动。
“如果她真的拥有这个能力，会被很多人盯上吧。”黄猿悠哉游哉地翻看着手指，目光却划过一丝凝重，“不止是玛丽乔亚的那些和世界政府。”
战国拧眉，只能暗自希望她在说谎，不然的话她所面对的就不止是天龙人了……她的生命甚至自由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林夜汐沉默半晌：“不是你才意识到我刚才在说什么是吗？”
艾斯老实点头：“嗯嗯。”
不是你还挺实在……
林夜汐抽了抽嘴角。
“所以你想看见他吗？”林夜汐问道。
艾斯毫不犹豫：“当然！”
林夜汐咬着下嘴唇，上牙微微露了出来，冲艾斯露出个奇怪的笑容：“要钱。”
艾斯眨眨眼：“多少？”
林夜汐想了想，自己还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你有悬赏令吗？你悬赏金是多少？”
艾斯想都没想：“五亿五千万。”
林夜汐顿了顿：“多少？！”
艾斯不知所以：“五亿五千万啊。”
林夜汐看他的眼神变了。
明寂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
林夜汐像是想笑，但强忍着，咬着下嘴唇重复：“五亿……五千万啊……”
林夜汐眼睛眯起来，上下打量着艾斯，嘴角勾起了个诡异的弧度，转而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捂住嘴转过头。
艾斯还在不知所云，屏幕外的人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了。
“她不会……是看上艾斯的悬赏金了吧？”白团的人阴森森地盯着林夜汐都弯成月牙的眼睛。
白胡子看着屏幕里那诡异的笑容，几乎能肯定她的想法。
“啊……看来悬赏金被盯上了。”红发小声说了出来。
“嗯？她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路飞不明所以。
身后的船员都看出来了，只有船长没看出来。
索隆捂住额头：“是盯上悬赏金了吧。”
“毕竟那么多贝利……”娜美无奈道。
乌索普还在抱着乔巴：“话说路飞的哥哥悬赏金也真高啊……五亿多呢！”
“之前世界政府还邀请他去做王下七武海，但被拒绝了。”罗宾道。
“她……”战国看着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的女人，没忍住抽了抽眼角。
这臭小子还没意识到！
卡普看了看还在茫然的艾斯，恨铁不成钢地想道。
其实也不怪艾斯没有往这方面想。之前林夜汐开口就要十亿，还那么轻松地借给了他，导致艾斯以为她对钱不怎么在乎。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脸都给你笑裂开了。”吴钰没好气道。
明寂暗暗看了艾斯一眼，突然想到他命里那一灾不会就是现在吧？
“哪有哪有。”林夜汐想放下嘴角，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最后形成了个半哭半笑的滑稽表情。
“哎呀——”林夜汐捂住脸朝天哀嚎，“好心动啊——”
艾斯：？
艾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心动什么？”艾斯后退半步，目光冷下来。
林夜汐还好似没意识般捂脸嚎叫着：“五亿——”
艾斯：……
虽然但是你表达的这么直白反而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啊呀呀——”林夜汐痛苦地仰头，又像苦又像笑的。
艾斯右手后伸，缓缓握紧拳头，目光警惕地盯着她。
林夜汐嚎了会儿，止住声音顿了顿，放下手对艾斯比了个数字：“500万。”
“什么？”
“我说500万。”林夜汐眉目还带着悲痛，“我能让你看见他。”
艾斯眉目沉了下去：“500万贝利……”
“可以。”艾斯点头答应，“但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给你。”
“没问题。”林夜汐爽快比了个“OK”的手势，“别忘了就行。”
说完，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翻找。
“你在找什么？”艾斯感觉到她没有威胁，才缓缓靠近。
“找显灵符啊。”林夜汐头也不抬，“化水后你滴两滴就能看见了。”
艾斯不明所以，但也没说什么，就站在一旁看着林夜汐翻包。
终于，林夜汐从包里找出一摞黄纸扔在沙滩上：“等我找找。”
屏幕外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黄纸和之前劈范?奥卡用的一模一样。
“这么多符？”
“这些都可以召唤雷电吗？”
各色的目光落在那一摞厚厚的符纸上，各怀鬼胎。
而艾斯还一脸单纯地看着林夜汐翻找。
“五雷…不是，降鬼…不是，驱邪……哎呀不是……”林夜汐一张张地数，“欸找到了！”
艾斯看着林夜汐抽出一张画满了鲜红色纹路的黄纸，递给他。
艾斯接过。林夜汐把剩下的一把塞进包里，再把符纸拿过来，看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有盛水的器皿。
“那个……明寂啊，你带钵了没？”林夜汐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明寂。
明寂席地而坐，正闭眼养神，听到问话，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碗，隔空递给了林夜汐。
“谢了啊。”林夜汐接过笑道，将符咒放入碗中，右手伸出中指食指竖于嘴前，念出生涩难懂的咒语。只见碗中的符箓逐渐显出水雾，而后缓缓融化，化作一小滩清水。
“过来过来。”林夜汐向艾斯招手，艾斯低头像林夜汐一样坐了下去。艾斯刚坐下林夜汐就按着他肩膀站了起来，一手撑开他的眼皮一手拿着碗往他眼里倒。
“太粗暴了吧？！”吴钰忍不住道，“第一次见你这样灌的。”
“嘿，你这话说的。”林夜汐不服，“我不这样我怎么办？咋的我还手指蘸蘸再甩他眼里？”
“……按照常识来讲，确实应该是这样做的。”明寂缓缓出声。
林夜汐：……
“那都是奸商！人家掏了那么多钱就滴那么两滴，那叫扣！”林夜汐说不过就诋毁。
“你怎么不说人家那能用很多次呢？”吴钰没好气道。
艾斯还没反应过来，碗里的清水便倒灌进眼睛，那水冷的像千年寒冰刚化的一样，落到眼睛里，眼球几乎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整个人好似被冻结了般，一股莫名的寒气顺着眼球侵入身体，艾斯本能地想动用能力来抵抗这股寒气。
“10亿……”
听这幽幽的话语，艾斯一个激灵蔫儿了下去。
感觉到眼皮上的手松开，艾斯轻轻眨了眨眼，那股寒气飞快侵入全身，凉的头皮发麻，但能感觉到眼皮里的清水在几秒内化开。
艾斯再次睁眼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那个快贴在自己脸上的，摸着下巴还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的不就是萨奇吗？！
艾斯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前方。
“这样他就能看见我了？”
那熟悉的语气在耳边响起，艾斯几乎能确认他就是萨奇本人。
萨奇伸出手掌，在艾斯眼前晃了晃，见艾斯还是没反应，直起腰来怀疑地看向林夜汐：“你不会把他弄傻了吧？”
“想太多。”林夜汐看了艾斯一眼，没好气道。
“……你真的不会拿错符了吗？”萨奇见艾斯就像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他，没忍住再次问道。
艾斯终于有了反应。
先是睁大了眼睛，瞳孔缩小，眼中积攒起泪水，不敢置信地盯着萨奇：“萨……”
“诶，你还真能看见我了啊。”萨奇笑道，看艾斯要哭又赶忙拍拍艾斯的肩膀，半透明的手指直接穿了过去。艾斯也没有半点感觉。
“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应该开心才对吧？”萨奇冲他挑了挑眉，笑道。
艾斯轻咬嘴唇，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往外冒。
“诶诶，别哭啊。”萨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林夜汐。
林夜汐慢慢凑了过来，冲着艾斯幽幽一笑：“你要是哭的话眼泪可能就把符的效果洗掉了。哭一次500万，你还挺有钱。”
艾斯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萨奇：……
林夜汐满意笑道：“果然，一提钱人就会慎重很多。”
艾斯：……
吴钰：……
吴钰：“为什么我看不到？”
“啊？”林夜汐一撇眉，“我又没让他显形又没给你滴你自己还不是阴阳眼，你为什么能看得见？”
吴钰：……
吴钰：“你说的很对。”
“显形？你还能让所有人都看见？”艾斯猛然看向林夜汐，眼睛都在发光。
林夜汐点了点头：“昂。”
还没等艾斯说什么，又慢悠悠说道：“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艾斯：……
萨奇：……
萨奇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绝了。
“真的能看到吗？为什么我们还是看不到啊？”屏幕外的人疑惑问道。
“所以说她还是在说大话吧？指不定她用的是什么催眠的糊弄火拳呢。”
“虽然有这样的可能，但我总觉得他们的反应太淡定了吧？”
世界的人们注意着艾斯的反应，看到他快流泪的时候半是猜疑半是惊讶。
“妈妈，难道真的有能让人看见灵魂的方法？”佩罗斯佩洛看向BigMom，问道。
BigMom随手吃下一枚糯米糍，漫不经心道：“就算能，那样也应该是有关灵魂的果实。而且我也没看到他们那里有什么死人的灵魂，白胡子船上的那个小鬼被骗了吧？”说着，嗤笑一声。
卡塔库栗看着屏幕没说话，但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艾斯……不会被骗了吧？”白胡子船上的确实也有在质疑的。
“但艾斯感觉他反应挺真实的啊？”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不是也展现出催眠类的本事吗？”以藏怀疑道，“万一只是让艾斯产生了幻觉呢？”
比斯塔摸了摸胡子：“说的也有理。但如果有人和我说萨奇的灵魂在这里，而且还能看见，我想我也愿意付钱去看。”
以藏没说话，他的态度不置可否。
“你知道，你真的特别符合一句话。”吴钰道。
林夜汐点头表示知道：“哎呀，人为财死嘛。”
“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吴钰冷冷道。
林夜汐：？
林夜汐：“啊？”
艾斯转头疑惑：“她不是鬼啊。”
“迟早的事。”吴钰露出一个微笑，道。
艾斯：……
“你放心。”吴钰笑道，“就冲她这张嘴，早晚被人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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