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就站在青桦居门外没有离开,寒风料峭,她丝毫不觉。
广信身上的伤做不得假,南音恶打仆人的罪行无从抵赖。徐照庭再顾念父女之情,这会儿也不敢放过,若女儿恶名外传,旁人指责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他往后还如何带领将士?又如何面对同僚?
誊抄题卷被郎琢看穿,想起宴席上的一幕,徐照庭当时不觉,现在羞愤难当。二罪并罚,徐照庭亲打了徐南音二十手板。
手扳声伴着南音的惨叫声,门外的北笙听着莫名舒心,直到听着二十下手扳打完了,北笙才慢慢回了青霭苑。
烛灯下,北笙神色冷冷地把玩着赵疏今日给的钿盒,清香浓郁薄荷味从花钿缝隙中飘出,清心凉爽却不冷冽,正好能治南音火辣辣的手掌心。
她招招手,屏风旁候立的鹿竹走了过来,她说:“将这盒药交给常岳,让他给南音送进去,就说是赵世子知道她受了伤,送她的。再告诉她这是治外伤的好药,让她务必用了。”
“奴婢明白。”鹿竹拿了药就去了。
鹿竹才走,叶栀就来了,“公爷和夫人请二姑娘去一趟梅香居。”
“我这就去。”北笙披了一件厚氅就跟了去。
果如徐照庭所说,收拾完了南音就开始收拾她了。
梅香居里,徐照庭怒气未消,贠夫人也是一脸愁容,徐南音则在一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照庭与其说气恼两个女儿,不如说更加气恼郎琢。请他来授课本是要他严厉教导南音和北笙的,没想到他瞧出学生犯错,竟不动声色的将烂摊子甩给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今晚那二十下手板,岂止是打在南音的手上,也抽打在徐照庭的心里。明明安排好了自己要唱红脸的,硬生生逼得他唱起了白脸!
贠夫人看见北笙进来,当即问:“你既知道南音责打广信,为何不报知我和你父亲?还包庇隐瞒,帮着南音答题作弊,让郎大人和赵世子当着你父亲的面嘲笑南音!”
北笙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哭,“父亲母亲,我和姐姐是手足,若不互相帮忙,动不动就告状,往后姐妹离心,怕是连父亲母亲都不待见我了。”
“况且,广信弄污姐姐题卷是实,那份题卷还在女儿房中,父亲母亲若不信,女儿可让绾月拿来看。乌漆嘛黑一个字儿都认不出来了,姐姐也是没法子了才让女儿帮的忙,女儿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整理出来。”
绾月也是当真听话,一溜烟就跑了。
北笙又哭着说:“换做是女儿的题卷被人弄成那副模样,也是要生气打人的。姐姐今日要去冰钓,顾不上答题,女儿这才帮了姐姐的忙。女儿才回到京中,想和姐姐修好关系,不成想连累了姐姐。”
徐照庭夫妇再生气,一听到“才回到京中”这四个字,便也气不起来了。
两个女儿的表现也高下立见,南音刚还口口声声说是北笙故意害她,北笙言语间始终都在维护姐妹情义。
绾月很快就将一张黑纸拿了回来,呈在徐照庭夫妇面前。哭得停不住的南音心头一紧,身边的婢女听月也是战兢兢低下了头。
南音立马就后悔了,她不该在父亲母亲面前提北笙替自己答题的错,就应该将所有的错都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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