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事根本不用翠竹费心打听,短短几日,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正发生在苏宁安带着翠竹和莺儿去云隐寺祈福那日,她们进云隐寺时正与进完香的梅夫人和梅家少夫人罗凝央擦肩而过,二人刚上了马车不久,车轮不知怎的裂开,马车就这样倾倒在侧,摔伤了婆媳俩不说,还撞倒了旁边的摊子和几个路人。

梅夫人倒还好,因为车内铺着软垫,所以并未怎么样。只是被马车中矮几上放着的茶水烫红了脖子。

虽然二人被家仆及时救出,但罗氏却捂着小腹,脸色煞白。

因着二人是新婚,梅怀礼这几日起得是比平常晚些,梅夫人好几次因着此事将儿子叫过去训斥。

起先梅怀礼还有些害羞的应道,后来次数一多也忍不住回嘴,罗凝央知晓后,更是红着脸不敢说话,因此梅怀礼这几日便宿在书房,自此母子之间倒也不那么僵持。

只是如今看着罗凝央的样子,梅夫人却是白了脸色,也顾不上摆婆婆的谱儿,立刻命人重新雇了辆马车往医馆去。

不久之后,梅家重新派了马车来接,也因着砸伤了摊子和路人,给了一笔不小的赔偿。

罗氏如梅夫人所想,的确是有了身孕,却因着此事动了胎气,需要好生静养。

梅怀礼此时正与几位世家公子小聚,他们皆未入仕,有人准备明年的科考,有人则为自己铺路筹谋着。

听得此事,梅怀礼匆匆告辞,赶回家中。

“怎会如此?孩子可好?”

“孩子无事,只是大夫吩咐了要好生静养。”罗凝央握住梅怀礼的手,轻声道。

“这是自然,你这些日子什么也不要做,就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差人去跟母亲说就好。”听着孩子无事,终是放下了心。

夫妻二人正说着些体己话,梅夫人却气冲冲的闯进来,破口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那个苏家的灾星。”

“与她何干?母亲······”

梅怀礼皱了皱,话却被梅夫人截断。

“你还为她说话!今儿差一点儿你媳妇儿连同孩儿就要没有了!若不是今日在云隐寺见着了她,好好的马车怎会翻?怨不得苏家要将她送去庄子!”梅夫人越说越激动,脸上通红,眼睛也越瞪越大,一掌拍在桌子上,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

“母亲,今日只是见了苏姑娘一面,不至如此。”罗凝央看着梅夫人越发上头的的样子,轻声道。

只是这一句话却好似一桶油泼在了梅夫人身上,叫她怒火更盛。

“怎就不至如此,你要知道,苏宁安可是连自己母亲都能克死的扫把星!幸好我早早的做主让怀礼与她解除婚约,否则梅氏怕已经消亡了!”

梅怀礼听着,便知道她们在云隐寺的确遇见了苏宁安,虽只觉得这东西是无稽之谈,却也只能闭口不言。

“你!从今以后不准再见苏宁安,连想也不准想!”

梅夫人怒喝着,并未察觉梅怀礼面色发白。

梅怀礼却感受到罗凝央的目光,难堪的反驳:“儿子何时想她了?况且,她如今已经名花有主。”

“呸!什么名花有主,明明是不要脸面!”看着梅怀礼仍是对苏宁安放不下的样子,梅夫人声音越发尖刻起来,“你!给我发誓!赶快!”

梅怀礼无奈,但也只能在梅夫人的咄咄逼人下发了誓,又恭恭敬敬的送梅夫人回了院子,这才算消停。

“小姐,今日这事儿可真是凶险,万一·······”

罗凝央抚着自己的小腹,拧着的眉不曾松开,“我哪里知道已经怀了身孕······否则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那时梅怀礼见着苏宁安的样子,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测,今日婆婆的话,果然又道清了原委。

夫君心中果然另有他人,叫她如何能安心?

索性婆母是极讨厌苏宁安的,也怪这苏宁安运气不好,这么快就遇见了。

她于是使了银子叫人随意在车轮上砍了一刀,这才成事!

“那人可处理干净了?”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给了他卖身契,并给了银两,他都没跟咱们回府便出了长安城。况且今日随咱们出府的人不少,没人注意,更不会有人知道。”

罗凝央点了点头,“快叫人将苏宁安灾星的话散出去,越广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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