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幕降临汉江市,灯火璀璨,江风徐徐。
千古沉沙无穷尽,万里长江入海流;沧海横流渐桑田,西江飞来三角洲,多少文人骚客,在这座历史名城留下精美辞赋。
向西望去,曾经的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如今一条巨龙飞架南北,龟蛇不再孤单。
傍晚,长江大桥灯火灿烂,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珍珠,整个桥身顿时通亮,好似天上银河落长江,好看极了。
华灯之下,大桥两岸的草坪、绿树被蒙上一层柔和的黄色的光辉,比白天更加美丽。
人们或坐在石凳上谈天说地,或行走在桥上散步聊天;来来往往的车辆还在继续奔驰。
长江两岸,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倒映在两江,分不清是星河还是九天。
从晴川阁、龟山、大桥到莲花湖、蛇山、黄鹤楼,绵亘连接,相得益彰,组成一片宏大连绵、美丽,动人心魄。
突然,长江对岸一座高楼上,一只苍鹰在霓虹的勾勒下展翅高飞。
一种熟悉的梦境从周浩天记忆的深井打捞上来:“这不是我家的大楼吗?”
儿时封存的记忆一下子清明起来。
“爷爷,我们家楼上为什么歇着一只大鸟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鸟儿,它是一只矫健的苍鹰。是你老爷爷寄予我们周氏集团,鹏程万里展翅高飞的期待。明白了了吗?”
周浩天懵呐的点点头。
这对于当年只有6岁的周浩天来说,似乎是一种似懂非懂的传说。
不过,他那童真的小双眸,能从爷爷那沧桑却充满希望老脸上,看到无比的从容与期待。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是深秋的一个风雨交加夜晚,熟睡的自己被奶奶叫醒。
“奶奶,我要睡觉,我不想起来。”周浩天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倔强道。
“走,我们回老屋去,你不是想看薛爹爹抓鸟吗?”奶奶低声地说道。
“哦。”周浩天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小姨牵着懵懂懂的周浩天,向停在院前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天儿,你过来。”爷爷向准备上车的周浩天招招手。
周浩天一脸诧异的跑向爷爷:“来,你快要过生日了,爷爷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用金丝编织得十分精致的绳子,上面穿着一个乌黑发亮的成人戒指,挂在了周浩天的脖子上。
“天儿,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老物件,不要随意取下来,等你满18岁成人了,再取下来戴,听见没?”
“嗯。”周浩天用力地点了点头。
长这么大,周浩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威严的爷爷今晚如此的可亲。
“爷爷,您会去老屋接我吗?”
“会的。”爷爷慈爱的摸了摸周浩天的脑袋,“听奶奶、小姨的话,啊。”
“走吧。”爷爷摆了摆手。
上车后,周浩天看到车上还有常跟在爷爷身边的两个叔叔,一行五人在雨夜的掩护下,向城外疾驰。
“爷爷,再见!”周浩天按下车窗,像站在雨中的爷爷挥舞着小手。
夜幕下,雨纷飞。
周浩天看到一个渐渐远去的萧瑟身影。
周浩天没想到,这次与爷爷的分手,却是最后的诀别......
从6岁那年离开,至今已经20年了。
霓虹灯在“鹏程广厦”的楼上闪烁,大厦还是那座大厦,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听着滔滔江水拍岸,周浩天的心情无法平静。
他下意识地从胸口掏出一只用金丝线穿着的戒子,乌黑的戒子颜色正在慢慢退去,铮亮戒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对着“鹏程广厦”,发出内心的狮吼:“爷爷,孙儿回来了。灭族之恨不共戴天,家人的仇,孙儿一定会血债血偿!”
“天儿,你在想什么呢?”小姨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冥思。
这时小姨和妹妹也走了过来。
看到周浩天充满杀气的眼神,小姨一下子明白了:“你都记起来了?”
“嗯。”周浩天重重地点点头。
“哎。”袁小静叹了口气。
“天儿。小姨知道你的心思。不要冲动,你是周家唯一的希望,可不能出事啊。你明白小姨的意思吗?”
“放心吧,小姨,我不会冲动的。”
“现在仇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行事一定要低调一些为好。”
“嗯。这个我知道。”
“对了,哥哥,你怎么来到自家的粥店呀?”袁菲也问出了袁小静的疑惑。
“嘿嘿。”周浩天苦笑的说:“这也许是缘分吧。”
于是,周浩天将自己昨天遭不明恶人绑架,还沉入湖中,可天无绝人之路,在巨大的水压冲击下,自己存封的大脑被冲开封印,意外苏醒过来。
早上买菜时,又碰巧抢救了一老妇人。
从仁爱中心医院抢救老妇人离开,早已经饥肠辘辘,本来想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没想到飘来一种熟悉的味道,顺着香味儿,就来到了自己家的粥店,还真是缘分。
众人听到周浩天的讲述,惊诧不已,也唏嘘不已,“老天太不公平了,你也太惨了!”
“不过,总算是好人有好报!”
小姨也是一边抹着泪儿,一边说:“可怜的天儿!”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过一段时间,我们把奶奶也接过来。”周浩天晃了晃手中晴川阁一号别墅的钥匙。
“对了,奶奶现在怎么样,她的身体还好好吧?”
提起奶奶,小姨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周浩天担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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