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刚提上裤子,就听药童着急忙慌地找来,忙擦擦脸上的汗珠走出茅房。
他挺着肚子捋着胡子,斥道:“着急忙慌的像什么样子!”
嘴上这么说脚上却不停,“是不是有急症来?”
“掌柜的,何铁柱又在惹事,被人揍了一顿拎进药铺来了!”药童嘴皮子利索地把话说完,他真的是累了倦了,不想看到那货了,他虽只是个药童却也是掌柜的侄子,上上眼药还是能行的。
掌柜脸上泛青,脚步更快了几分。
等来到堂前见何铁柱跟死了爹娘一般哭嚎个不停,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却洗的干净的小姑娘,小姑娘前头还有一男一女,状若夫妻。
姜大郎见药童身前站着的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立时猜到他就是掌柜,上前作揖道:“掌柜的,真是对不住,我等本是来同咱们药铺做生意的,没成想咱们药铺不做这生意,这伙计还想拳脚驱赶,我家幺妹心急,这才······
虽是生了龃龉,小子有一句话还想直言,药铺既叫保和,自然以和为贵,和气方能生财,这等浮躁之人,与淮阳县数一数二的保和堂实在不相匹配。”
说完这一番话,他直直看向掌柜,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姜怀序原本以为姜大郎想要伏低做小,没想到却是以退为进,简单两句便把过错栽到了伙计的头上,最后几句更是明着捧,实则挑拨。
古代不识字的人占据大多数,看得就是口口相传的名声,因此无论是医者还是药铺最需要的就是名声,要是名声臭了,那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也不知这药铺掌柜怎么想的,寻了这么个事儿精当伙计。
想到这儿,姜怀序添了把火,“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你家伙计看起来凶狠竟然连我这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早知道我就下手轻一些······”
围观的人纷纷瞥她,这小丫头看着瘦弱,那力气堪比壮劳力,伙计瘦的跟猴儿一样,打得过才怪!
掌柜的脸色黑如锅底,这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
要不是何铁柱是东家那边塞进来的,他早让他滚蛋了。
“是我这新来的伙计不懂规矩,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一边冲药童使眼色一边对姜大郎拱手,“不知阁下想要同我们保和堂做什么生意?”
“不过是些不值什么银钱的菌子。”姜怀序看出来掌柜是想敷衍了事,率先说道:“贵店门槛高,我们就不叨扰了。”
“大哥大嫂,我们走吧。”
“不行,不能让他们走!”坐在地上的何铁柱直接往地上一躺,一副无赖样,“这死丫头把老子的手弄折了,不赔钱不能走!”
“胡说!”郑丽娘急了,“我家幺妹还不到十岁,咋能把你手弄折······”
郑丽娘的语气越来越虚,显然是想起方才姜怀序单手把何铁柱拉进了药铺。
姜怀序看了看掌柜的,又看了看伙计,夸张地后退一步,惊讶道:“哎呀!我们一家哪里是进了药铺?莫不是进了土匪窝?
你一个大男人,哪儿来的脸讹我这个未满十岁的小姑娘?正好这里是药铺,不如让你们这儿的大夫给你瞧瞧,你的手折没折?”
她用的是巧劲,这伙计手指虽没骨折,却会疼上一阵子。
掌柜的也是懂医理的人,何铁柱的手折没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看门口聚集越来越多的过路人,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落下,他压低声音责问药童:“不是让你把他给我拉走吗?”
说完他也不等药童回答,上前连连拱手,“这伙计我们药铺处置了就是,几位好走,几位好走。”
三人最后还是走出了保和堂,姜怀序有些郁闷,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开个头就遇见了不长眼的。
“幺妹,你力气咋这么大?”郑丽娘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低声问道。
姜怀序佯装茫然地抬头,“我力气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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