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回到骑都尉大营,将逐日缰绳甩给王越,便一声不吭地回到大帐。此时其内心并没有方才那般洒脱,反而是异常的沉重。
前几次大战,曹震皆是有一丝把握能险中求胜。首先、敌我双方之兵力、并未达到一个极其悬殊之地步。其次、所有战斗不是夜间偷袭便是夜间突袭,并未正面作战。
然而此次却是不同,曹震要率领麾下这不足两千骑兵,在孤立无援之下。与十倍乃至二十倍的鲜卑骑兵正面周旋,虽然己方铠甲弓弩远强于鲜卑骑兵,但在兵力相差悬殊至一定程度时、便再也难有奇效,此中凶险、可谓是十死无生!
当然,曹震亦可据城而守、不去送死。然而面对数万大军的围攻,这数千人又有何用?鲜卑骑兵箭术个个精准无比,汉军与之对射并不占优势,在对方数万大军骑射压制之下,若无援军、不久便会城破,届时仍免不了与之一战。
曹震并不畏惧生死,但其亦不愿去平白送死,只是此次关乎太多人的生死安危,作为边军将领岂能临阵退缩,那不是曹家人之风范!
既然早晚要一战,不若索幸率领骑兵出城,将自己麾下骑兵之优势发挥至淋漓尽致,即便战死,定也让鲜卑狗贼损失惨重!
曹震此时对袍泽兄弟却是心存愧疚,其自己死则死矣,然还要带上麾下袍泽一起去送死,于心何忍啊!
也罢此次便予众兄弟一个留守大营的机会吧,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有人留下,最起码能留下一丝火种,若是自己战死,无论谁接管骑都尉大营,都能迅速形成战力!
再念及家人,自己方来此世几个月,难道又要弃家人于不顾,撒手而去了吗?
曹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中一阵苦笑。曹震啊曹震,原来汝亦有如此脆弱之时,险些如小妇人般委屈落泪!只是心中的苦闷却是如何也化解不去。
曹震前一世胸中无多大抱负,实属小富即安之辈,整日醉心于耍枪弄棒、习拳练武,终是无甚用处。亦是因痴迷于练武冷落了家人,最终弃老母妻女于不顾、撒手西去,心中一直悔恨不已。
这一世两人灵魂彻底融合、不分彼此,有了前世的教训、便想此世做得好一些。身为边军,想要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又要兼顾到家人。不曾想现实又让曹震身不由己,此刻其真正体会到了何为自古忠孝两难全!
正在曹震思绪翻飞之际,只见一位百骑亲兵来到大帐。曹震与早已进帐的王越相视一眼,二人皆是认出了此人。
其正是曹震与王越从高密返回时、负责警戒的探骑屯长,由于出色的临场表现、第二天便被王越调入了百骑培养。
自此之后曹震与王越一直忙于征战,还没来得及教其武艺兵法及导引之术,曹震更没机会得知其名讳。直到此时其来大帐有事禀报,二人才想起此事。曹震长处一口气,收回纷乱的思绪,温和地开口道:
“某记得汝!当日某于深夜返回大营时,便是汝负责大营警戒。某与安睿兄、见汝临场反应十分机敏谨慎,且指挥得当、思虑周全,对汝大感满意,便将汝调入百骑培养。
不曾想连日忙于鲜卑进犯之事,却是将汝之事抛诸脑后。如今大战在即,亦是难以对汝悉心指导,汝可先行随百骑内众袍泽修习某之矛法或戟法,若是汝与某此战得活,某再亲自传你导引之术如何?
噢!对了,还不知汝姓氏名谁,年方几何,何方人士?”
那百骑见曹震与王越在如此紧要关头、仍惦记教自己本事,心中大为感动,暗赞自己眼光之高明,没有追随错人。只因其平时为人严肃认真,并未表露出来。郑重抱拳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启禀都尉,某名夏侯兰,字子玉,年二十一岁,常山真定人氏!
还要谢过都尉夸赞,某定会加倍努力,不负都尉之盛赞!不过某此次前来,并非是要寻都尉学习本事,而是向都尉荐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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