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过去,清秋阁并未迎来皇帝的光顾,反倒是这年关将近的日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妾身拜见毓妃娘娘。”银惜放下手中的针线,半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呦,姜选侍的日子过得不错呀。”毓妃并未叫起,而是径直越过她,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绣了一半的手帕。
“还有心思做绣活呢?本宫若是你,此刻都该急死了,怎么皇上一次都没来看你呢?怕是把你给忘了吧!”
毓妃说罢,用她的手帕掩着唇,极尽嘲讽。
银惜低头不语。
“既然出身卑贱,就不要有奢望,麻雀飞上了枝头,还是麻雀,永远做不成凤凰。”
毓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满是鄙夷和嫌恶,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而银惜也确实如她所愿,白了脸色,身子微微颤抖,眼中盈满泪水。
“现在知道哭了?勾引皇上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毓妃把手帕扔到一边,吐出的话语如同利剑,直直插入她的心扉。
“就凭你这样平庸的姿色,怎么可能得宠。”
说完,她嗤笑一声,又道:“姜平兰,本宫懒得理你,你就在这里受尽欺辱一辈子吧,小心,别被冻死。”
清秋阁有看不上她的叶美人,还有个背主求荣疯癫毒辣的沈淑女,且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她已经着意叮嘱了司侍处,叫他们克扣姜平兰的份例,她倒要看看,没有棉衣和炭火,这个冬天,姜平兰怎么熬。
看着银惜小声抽泣的样子,毓妃心情极好地转身走了。
毓妃走后,星北和遗光担忧地上前。
“小主,您别听毓妃胡说,您一定会得宠的!”
银惜缓缓拿开半掩着面的帕子,眼角还挂着泪,但眼中哪还有一丝悔恨痛苦。
她在星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冷冷地朝毓妃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绣了一半的手帕。
“烧了吧。”说完,银惜转身进了内室寝殿。
星北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是手帕,于是捡了起来打算烧掉。
“可惜了。”遗光感慨了一句。
“再可惜也脏了,小主看见心里该不舒服了。”星北抿唇说道:“我现在就去烧了。”
内室之中,银惜坐在床上,垂眸沉思。
如今早已入冬,距离除夕还有不到半个月,司侍处送来的份例不足二一,还是最差的黑炭,指着这些东西过日子,怕是要冻死了。
她在后宫中没有朋友,皆是敌人。
若想翻盘,唯有皇上这一条路。
除夕……
可她位分太低,除夕宴会也是去不得的。
银惜闭上眼睛,唤了一句星北。
遗光拨开帘子进来,“星北去烧手帕了,小主有什么吩咐?”
“我妆台第一个抽屉,里面有荣嫔娘娘留下的银子,你取一些,去换些好炭来。再把我那件淡绿色的衣裳好好浆洗一遍。”
“……是。”乍一提到荣嫔,遗光愣了片刻,然后神色复杂地下去按吩咐做事了。
……
晚间。
“皇上,您今日要召哪一位小主侍寝?”
“不必了。”祁栩并未从奏折中抬起头来。
“那,您是去看陆嫔娘娘?还是玫妃娘娘。”来喜试探着问。
“都不去,朕今日歇在昭阳殿。”祁栩头也不抬,拿过一旁的朱砂笔,便于奏折上书写朱批。
“哎呦皇上,您都好几天没入后宫了,您再不去,太后又得来念叨您了。”来喜苦着个脸。
“朕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的主子是太后还是朕?”
“奴才的主子当然是皇上您了。”来喜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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