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念原是意在等赩炽忙完,同她聊个几句,交个朋友,多条路。

但是等的时间一长,再加上她又看够了这青楼里的脂粉俗气,到了实在没劲处,便喝了些酒。

晚些时候,酒劲上来了,涂念倚在椅背上,望着大堂里的男男女女出神,说来也是挺搞的,就是这个时候,赩炽来了。

她接完了大堂的客人,一来到二楼就看见涂念在凭栏独饮,不禁有些意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刘妈妈叫来的姑娘呢?”

“你来啦。”

虽然脑子是昏的,但记挂着的事总忘不掉,好不容易等来了人,涂念眉梢一扬,大喇喇地指了指桌对面的座位,“坐!”

赩炽颦眉看着那满桌的杯盘狼藉,顺着她的意思落了座,“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她大致数了数,光酒壶便有三五个,更别说那些零散的、姑娘们替她续上的酒,加起来算算,少说也有个一两斤。

涂念大手一挥,答得豪迈,“一点点。”

赩炽轻轻吸了口气,“看来是喝的不少。”

显而易见,她觉得涂念在胡诌。

但其实真不是。

涂念穿书前,一向是酒当白水喝的体质,平时没事也愿意和朋友约着小酌几杯,谁想换到这副身子,还没等开席呢,只是抿两口润润就来感觉了。

她不服,顶着酒意喝了些,大概一两盅的量吧,就成这样了。

至于多出的那些,某剑表示,这水平的,他能再来十场。

“才把活办了,那头还没来得及给你钱吧。”涂念这一醉,脑子里藏不住事,有啥说啥。

赩炽一听便懂了,涂念这是已经知道了那宫家人是被她杀的。

对于这样的活,她合该谨慎些,但看着对方的状态,她又不禁去想,若是他一早便知道了这些,为何要等到现在才问呢?

涂念脑子是浑的,问归问,其实也不想要个答案,所以没等到赩炽说话,就自顾自地又开了口,“方才给那老鸨的灵石里头,夹带了多少你自己的?”

就为问个这?

赩炽愣了片刻,迟疑地回她,“倒也不多……”

“砰”。

赩炽话音未落,涂念不知从哪翻出个布袋,撂在那桌上,袋子沉甸甸地落在上头,发出一声闷响。

“呐,”手抬了下又被重力拉回桌面,她干脆就拿桌面撑着手,指了指桌上,“补给你的,都拿去。”

“这怎么成!”

赩炽当即起身,皱着眉头将那个布袋推了回去,“今夜本就是我无礼在先,散些钱财,只当是填我对二位的亏心,你若再贴补回来,我成什么人了?”

这行当做久了,她只听那一声响,就知道袋里的灵石绝对不在少数,严词拒绝的同时,难免有些心惊。

然而涂念却不管她说些什么,抽了风似的,又把那布袋丢了回来,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她说:“你、拿着!”

她的口吻不容置疑,赩炽放布袋的动作做了一半,硬是被她给指了回去。

涂念说完,晃晃悠悠地起身,一步分两步走,每一步看着都像要倒。

“慢点儿!”

赩炽生怕她摔着,赶忙上前把人扶住,带着人往屋里去。

半个身子架在她身上,涂念一本正经道:“其实吧。这钱嘛,都是身外之物,那叫小巧。”

赩炽话赶话地敷衍,“是是是,小巧……欸!那有坎儿,你别拖着走!”

“至于大巧嘛……嗝儿。”

涂念被那门槛一绊,绊出个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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