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爷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居中传个话,哪能要你们钱,杀猪匠有工钱和下脚拿,也不用另外给钱的。”

任杰微笑道:“应该给的,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公正无私的金字招牌就值这么多钱,将来还会有不少的事要烦劳五爷,杀猪匠那边给了钱也会用心做事,黑灯瞎火的还要送到知青点,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帮衬吧!”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杰这番话听在赵五爷耳朵里特别受用,身体都一下子挺直了很多。

任杰这钱花的一点都不冤,赵发奎这三个字在方圆几十里内,确实是金字招牌,一听说是赵五爷居中断价,没有人不放心。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满载着瓜果蔬菜的卡车从下坪大队出发,两道雪亮的车灯就像两把刺向苍穹的利刃,几趟省城跑下来,任杰已经渐渐适应这个时代破旧土路的颠簸,相反有点喜欢这种别样的推背感了。

卡车快要拐上前往省城的柏油马路之前,前面土路上突然出现路障,任杰一个急刹车,军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在快要撞到路障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任杰浑身汗毛倒竖,脑海里迅速闪现“车匪路霸”四个字,在第一次“严打”之前,夜晚行车极不安全,任杰沉声喝道:“大家不要下车,抓好挡板扶手,可能有歹徒抢劫!”

路障是几根木头搭的架子,任杰挂好档准备撞开路障强闯的瞬间,车辆前面路上突然一名公安人员大声说道:“是一辆军车,快搬开路障!”

几个身穿工商行政管理制服的工作人员,也从路边暗影里走出来搬开路障,任杰赶紧踩下油门迅速离开……

马小军等人一脸懵逼,挣着惺忪的睡眼嘀咕道:“这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

任杰沉声道:“很有可能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断了他财路,这是准备把我们往死里整呢!”

钟海涛瓮声瓮气的说道:“不就是帮大队卖点菜嘛!这么大阵仗,还能把我们抓起来不成?”

任杰第一次有了来自于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时代的压力,即便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四十多年的记忆和能力,如果遭人算计锒铛入狱,他一样抓瞎。

既然徐明友选择这个时候发难,说明和大队签的销售协议没什么大用,投机倒把罪目前应该还没有法律条文依据,越是这样模糊,定罪的时候就可轻可重,轻则游街示众,重则脑袋搬家。

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正是如此,倒卖煤炭、钢材、批文、车皮的大鳄安然无恙,一些为了生计,卖点农副产品的农村小商小贩,却成为投机倒把的典型,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悲哀!

任杰心里突然涌起戾气,两世的愤怒交织,复仇的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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