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未眠与往常一样,一大早便起床了。折枝服侍花未眠穿戴好一身轻便的衣衫,用了早膳之后便去了校场。

花容国建国至今历代皆是女王在位,在朝为官的也多半是女子,女子的地位自然尊贵,是以这王室的校场不分男女皆可出入。

花未眠在经历了宫门围杀后,第一次醒来,便旁敲侧击地向折枝打听了此前的事。这才知道这一世的她在校场观看公子们射箭比赛之时突然吓晕了过去,整整昏迷了一日一夜,醒来之后便全是前世的记忆了。

她欲要习射箭之术,跟母尊提了一嘴,母尊本是强烈反对的,可见她态度坚决,又怕女儿情绪不稳出些什么事,便只好答应了,却点名要司空弦玉在一旁看着。

花未眠自是知晓她母尊打的什么主意,前世,若是没有后来的和亲,母尊本欲将她许配给弦玉哥哥的。可惜,她跟司空弦玉之间,只有兄妹之谊,并无半分男女之意。

司空弦玉足足长她七岁,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他身边了,司空弦玉待她也如同亲妹妹一般照顾,是以她有什么事儿都喜欢跟弦玉哥哥说。哪怕后来她去师傅的抱春阁住了五年,这份情谊也是没有淡的。前世,她嫁入祁安王室的第二年,司空弦玉曾给她寄来一封信,说他已然成家,夫人是林尚书家中长女,两人相处得十分和谐,琴瑟和鸣,她当时还为他高兴了好一阵儿。

两人到了校场,见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已经候在那儿了,见着人来,笑着招了招手。

“灼灼!”男子刚及弱冠的年纪,生得一副俊秀清雅的容貌,身板修长又不显得孱弱,他的背一直挺得板正端直,是以总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古板感觉。他偏偏又很爱笑,笑起来狭长的眉眼弯弯,带着眉梢边的那颗小痣都变得生动了,好似一只狡黠的狐狸。

“弦玉哥哥!”花未眠回他一个明媚的笑容,小跑着过去。

这段时日,她尽量在司空弦玉面前保持着从前天真活泼的样子,自认为是伪装的非常好了。然但她跟弦玉相处了这么些年,他对自己的了解甚至比她的贴身侍女还要多,她并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发现异样,还是发现了也没想要戳破她。

花未眠正要从侍女手中接过弯弓,却见司空弦玉先一步将手中提着的那一把镶嵌着白玉的弓递了过来。

“这是?“花未眠一双桃花眼怔了怔。

“是送你的!“司空弦玉笑盈盈地看着面前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那双狭长的眸子又弯成了狐狸眼。

花未眠接过这白玉弓,手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心里一惊,不由得微瞪大了眼。仔细打量一番,原是那弓臂上镶嵌着白,白玉之上还雕刻着一个小小的“灼”字。

见她这惊奇的模样,司空弦玉笑道:“这是我前些日子从江葛寻回来的宝玉,性质温和,想着你冬日里畏寒,便在制作这弓弦时镶了进去。若日后你在冬日里用着它便不会觉得寒手了。

闻言,花未眠只觉得心头一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那软玉。忽然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又问:“这是弦玉哥哥亲手做的?”

“嗯!”司空弦玉笑道,坦坦荡荡,像这四月里的一缕清风,直吹的人心怀舒畅。那一眼,花未眠甚至有些晃神。司空弦玉早在一月前这小姑娘刚开始缠着他学射箭时便开始制作了,足足耗费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打磨。

一个月前,这小姑娘非要让他教她习射箭,他还以为只是这姑娘一时兴起罢了。谁曾想这一坚持便是一月有余。他见着她疯了一样日夜不辍地练习,从开始的弓弦都拉不开到后来渐渐可以接近靶心,每一日都在进步。

开始的时候,他为她找来一枚玉韘,想让她不要伤到手指,可她却回绝了,那一日,她纤细如白葱的手指不断搭弓射箭,不知疲惫地训练,很快便磨脱了皮,磨出一条血印子来。

第二日她来的时候,那手指的红痕变成了暗紫色,还肿得厉害,看着便十分骇人。他问了她身边的丫头,才知道这小姑娘回去并没有上药,为此,他头一次对她生了脾气,扭头便回了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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