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内灯火通明,鎏金配饰的房脊和五彩琉璃的屋顶映射出美丽的光芒,晃得圣母头晕目眩,几十年来的记忆仿佛一下子闯入心海,令人流连忘返。
鬼差将魏小天和圣母请到二楼的会客厅,拉上窗帘,点燃熏香,又端上来两块梦精蛋糕和茶水,然后退了出去,关上门。
魏小天摘下面具,表情更加放松,对圣母说道:“这里很安全,圣母大可以放心,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外人打扰,我想跟您谈谈。”
圣母也摘下面具,不再有质问和挣扎,平静的说:“我相信你是谢铜麟派来的,所以才愿意跟着你走,但现在看来,你不是普通的福山会会员,处心积虑的把我弄到这里来,应该是有事要问,问吧,我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魏小天见之前的激将法有了效果,微笑道:“圣母果然还是圣母,聪慧与果敢全都回来了。我确实是谢铜麟派来营救您的,只是我得到的情报跟他不一样,他前去祭祀场地救人,而我选择潜入神师府救人,如果不是神师太狡猾,我们应该会合兵一处的。把您请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私事,聊完我马上把您送回去,说到做到。”魏小天把梦精蛋糕递给圣母,继续说道:“我也是外来者,来自另一个地方,稀里糊涂出现在拉乌邦域,参加防卫军也好,参加福山会也好,都是为了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原本该在的地方。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伙伴,大家都想回家,可是努力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直到听说您也是外来的,还创建了福山会,被那么多人顶礼膜拜,我猜想您一定有办法,可以帮帮我们吗?”
圣母吃了口蛋糕,被梦精的力量充盈,立即恢复了体力,正在纳闷,被魏小天这么一问,急忙回答道:“离开,你们要离开这里?没有办法离开,我也试过,都失败了。这蛋糕,是什么做的,真是......”
忙活这么久,魏小天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他死死盯着圣母,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敷衍的痕迹,没理会蛋糕的事,继续逼问:“您尝试过什么方法,不妨说出来看看,也许能有新的突破呢?难道您不想回家吗?就呆在这里一辈子吗?”
听到“一辈子”,圣母身上一颤,她放下蛋糕,靠在椅背上,眼神重新黯淡,给魏小天讲起了往事:“那年我也是稀里糊涂来到拉乌邦域,当时害怕极了,我走进一个村子,那里空无一人,我挨家挨户敲门,也没有人应答,正在彷徨无助时,身后有个护卫喊我,对我进行了盘问,然后准备把我送去神宫,一路上我们共骑一匹马,我当时蒙着头套,心里不停的打鼓,不知道神宫为何物,为什么要带头套,自己会不会被伤害,黑暗和恐惧双重袭来,我全身都在颤抖,只能死死抱紧护卫的腰,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许是看我可怜,护卫主动找话题聊天,缓解我紧张的心情,我们从天气聊到农耕,从故乡聊到亲人,从美食聊到舞会,越聊越开心,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异乡,像再多看看他的脸,交下这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当我被扶下马,摘下头套,护卫已经离开,只剩我一人呆在走廊上。
后来我被封为神媛,跟几个姐妹住在一起,说是姐妹,其实只为从她们哪里打听消息,想早日离开,可渐渐我发现,定期有护卫把她们送去跟邦民生子,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没见过,产子后孩子就会被抱走,她们甚至没当过一天母亲,过不了多久又如此重复,好像一个生育机器,没有忧伤,毫无情感,还跟我说要听爱神的感召,只要爱神规定的事,一定是符合拉乌发展的,任何人都不会违抗,满心都是感恩之情。她们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人要追求自由,有选择爱和被爱的权利,不知道快乐和悲伤是相辅相成的,她们脑子里只有爱神,将扭曲的统治强行合法化,不停的说服自己,完全失去了判断力。我渐渐不想跟这些神媛接触,她们只是政治制度下的牺牲品,于是每日闭门不出,成为了大家口中的怪人。直到有一天,我又遇到了最初认识的那个护卫,他在神宫内执勤,我们距离很远就认出彼此,很快攀谈起来,总感觉十分投机,怎么聊也聊不够,因此约定晚上在神宫花园再见面。就这样我们经常约会,对彼此越来越依赖,互生情愫,虽没有海誓山盟、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我们的思想同步,价值观一致,都反对爱神统治,希望邦民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后来我们共同创办福山会。这个护卫叫莫通海,他是护卫队长,深受神师信任,所以才能将势力渗透进神师府和神宫,当年的很多护卫都是他的人,后来也加入了福山会。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可是我们万没想到被一件事绊住了手脚,就是我不会变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外来者都不会变老。呵呵,如果你是外来的,也同样不会老,可是莫通海不行,他日渐衰老,到了古稀之年,我俩站在一起,成了爷孙两辈人,不知内情的会员都悄悄议论,说我们是不伦的爷孙恋,为了维护福山会的秩序,减少内部猜忌,我们的爱情只能转到地下,充满无数心酸和痛苦,送走他那年,我的心也被带走了......
你问我怎么离开这里,我们做过很多尝试和努力,我甚至想把他带回原来的世界,但都失败了,有他在,即使这辈子回不去,我也没啥遗憾,可是他却先于我逝去,留我一个人支撑福山会,还有什么意义?那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心态失常,很多事都做不好,时而抑郁,时而暴怒,听不得任何人夸赞爱神,仿佛是爱神带走了莫通海,我疯狂的向邦民讲述爱神的暴政,被当成了异类、疯子,直到有一天,我被神师逮捕。”
魏小天没想到圣父和圣母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才理解她反常的举动,因此不想再继续逼问她,如果有逃离的方法,以她现在的心境,想必早就离开了,不会半死不活的呆在这里触景生情。
魏小天正不知如何安慰,突然有人敲门,推门进来的是B监理,他想问二位是否需要什么服务,魏小天停顿片刻说:“有需要,请带这位女士重新着装打扮,恢复她该有的美貌,消耗的钱盾都由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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