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有两棵树。

一棵是歪脖子树。

另一棵也是歪脖子树。

对着两棵树,练了两趟十三层大散手。

林默出了一身汗,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就去上值。

来到监狱。

崔友突然告诉他,苏祥自尽了。

“死了?”

林默很是意外,问了一句。

“怎么死的?送医的时候,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死的,而是撞墙自杀!”

崔友摇头叹息,“听昨天负责看护他的老张头说,苏祥是晚上趁人不注意,一头撞在病房的墙上死掉的!”

“你说牢里新人被欺负,是多正常的事情,那么大一小伙,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是啊……”

林默跟着叹了口气。

然而,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世道,尊严可不值钱。

他不相信,一个大小伙子,会因为被人欺负,就羞愤自尽。

不至于!

这时,崔友突然有些尿急,说要去茅厕。

这不说还好。

他一说,林默也觉得尿意勃发。

二人刚要进茅厕,里面出来一人。

崔友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张叔,吃了吗?”

对面的中年人一愣,尴尬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赶紧摇了摇头。

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不好看。

指着崔友骂了句“小兔崽子”,就气哼哼地走了。

崔友摸着脑袋,有些奇怪:“张叔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吃了枪药还是便秘了,火气这么大?”

“……”

林默强忍着笑。

“你小子笑什么?哎呀,憋不住了……”

崔友赶紧冲了进去。

开闸放水。

二人并排站着。

听到急促的水流声。

崔友瞅了一眼。

啧啧赞道:“年轻人,果然还是火气旺,等下个月发了薪水,哥带你到百顺街去去火。”

“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请客。”

“你小子!”

崔友笑了。

“我开玩笑的。”

笑过之后,林默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好奇地问道:“崔哥,你为什么不存点钱娶个婆娘?老是把钱往八大胡同扔?”

“嘿嘿,我一个狱警,干嘛要买房子,娶媳妇,生孩子?”

崔友混不在意地吹了个口哨,“哪天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嗝屁了,那岂不是让别人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媳妇,打我的孩子?到时候就算我埋地里,棺材板都压不住!”

林默无言以对。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有钱就应该勾栏听曲,插花弄玉。”

崔哥说完,连手都没洗,就自信地走了出去。

林默极为佩服崔哥的豁达。

只是想不明白,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为什么能将世故看得如此透彻?

来到狱警办公的院子里。

大家正热闹地聊着天。

“老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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