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拇指大的沙漏项坠,做工精美。镀金的钛合金骨架,透亮无暇的玻璃里面装着用黄金磨成的细沙,在太阳下能反射出十分美丽的光芒。

项坠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从小到大一直当做护身符戴着。十多年来这个项坠就像父亲和母亲陪伴在我身边一样,在我危难的时候守护着我化险为夷,对我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我忍着内心的慌张在沙地里一层层翻着沙子细细寻找着,应该就在这附近。

安妮妈妈伏到我身边问我:“有什么东西丢了吗?”

“我平时戴在脖子上的项坠,有看到吗?”

“埋到沙子里去了吧?”念念也一起蹲下来在沙子里翻找着。

“最好是吧。”

糟糕的是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丢的,一点想不起来昼间和下午时项坠是否还挂在脖子上。最担心在白天时就弄丢了。

安妮妈妈说会不会是丢到别的地方了,我反问她们有没有印象,最后一次看到项坠是在哪?

她们摇摇头,光顾着准备打架没注意过这个。

念念说东西没了的话很快就能察觉到,现在察觉到,那就说明是短时间内丢的,东西也应该就掉在这附近哪里。

她们帮着我一起在沙子里,草丛里,路上找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

越是焦急就越找不着,天全黑了,肚子也咕咕叫。没辙,只好先回去包扎伤口上药,回家路上再好好找找地上有没有,没有就只能等第二天再来找了。

之后几天安妮都没去上学,安妮妈妈给她请了假,把她也带去虎鲸港的图书馆里跟在身边。

我回到公园把沙坑被我翻了个底朝天,沿途的草丛、排水沟也翻了个遍。路人也是逮到一个问一个。

念念叫了大狗来帮我一起找,找了两天还是没找到,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我彻底失去了耐心。画张画留下联系方式发到附近的商店,沿街贴在墙上重金悬赏,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生活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而来,留下些许划痕后又像龙卷风一样过境离去。

日子又平复到了往日的宁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安妮妈妈从虎鲸港回来后,以生病为由给安妮请了长假,每天和安妮睡到下午才起。之后便是埋在房间里翻一堆书。有时甚至晚饭也不煮了,直接去邻居大叔家里吃。

我除了睡眠时间外也和她过着没什么两样的生活,记录着莎菲雅的气候、地形,研究地理环境。也从图书馆收集来的资料里研究海岛星球上的本土传说,算是有些突破。

海岛星球上曾传闻。很久以前一个小岛上莫名其妙多出一批居民,那一脉子嗣号称守护着「无比贵重的秘宝」。我不知道那个秘宝是不是就是密,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是比密更贵重的财宝。反正收集下来写份报告给公爵交差就行了。

只是那个岛在星球的另一头,想调查只能等风暴弱一些的季节才能去。

一天夜里,念念敲开了家门,她说来山谷给安妮妈妈送东西,顺带捎了条项链给我。

她听大狗说直到最后我也没找到项坠,就让大狗做了一个,补偿我那天替安妮出头打架时丢的。

她帮我戴上项坠。小小的项坠是用两颗子弹壳焊接在一起的,形状姑且算是个沙漏。绳子一端的弹壳上开了许多细细的小孔,我摇了摇里面有清凉的花香。

她说子弹壳里面是连通的,做成了可以螺旋扭开的设计,里面装着「黄骨醒魂香」,一种用黄骨花的种子晒干后淬上风岩草精油制成的香薰剂,有助于缓解人的压力,有使人神闲气定,醒目凝神的功效。古代的水手出海时家人都会亲手为他们制作这种香料,并为他们戴上以此来为他们祈求平安。往年这个季节她的奶奶都会做很多熏香,她也有跟着学,今年她也做了不少。

我细细闻了闻,清盈的草香里饱含着春末海风的气息,心情更舒畅了许多。

“以后这就是我的新护身符了,谢啦。”我笑着摇了摇项坠。

安妮穿着睡衣从房间内走出来,她揉着眼睛拉住我的衣角说自己做了个噩梦,梦到妈妈又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要自己了,而且再也不回来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吓得流泪,念念安慰她说梦都是假的,乱糟糟的没有逻辑。

“可是那个梦好真,好可怕呀。”安妮搂着念念的脖子,念念半蹲下来抱着她。月光映在草地上,山间的风似乎和以前比不那么冰凉了。

念念用可爱的娃娃音在安妮耳边轻声说:“梦一般都是没什么逻辑性的,再真的梦都是假的。你只需找到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让自己发现自己在做梦就好了哟。”

“可是……可是我在梦里看到的事,做的奇怪的事,还有见到不认识的人都觉得很正常,很合逻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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