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长公主亲口所说还能作假?”王佑是魏长宁一手提拔的,见到司浩荡这副无耻的嘴脸自然是骂过去:“若不是你谋害郡主,长公主岂能被气得从地下爬上来?”

“长公主早就死了。活着的那个不是人,是鬼。鬼都是说假话的。我要见魏清明,她可以证明我没有害她。”司浩荡继续狡辩,“你们没有证据不可以抓我……”

“你也配见郡主?”邹兴反讽一笑:“郡主身份尊贵,岂是你这个白眼狼可以见的?”

走到宋以柔面前,在宋以柔惶恐的目光下,将她头上的青凰发钗取下来,发钗精致精巧,如同一只翱翔九天的青色凰鸟:“在下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先帝送给长公主的四十岁生辰贺礼,长公主在郡主出嫁时便将此钗当做郡主的嫁妆,又怎会戴在你的头上?”

“是……是郡主送我的。”宋以柔冷汗直流,只能硬的头皮回答了。

“那你这身蜀锦衣裳怎么说?这是上个月江南郡守敬献给陛下的,一共只有3匹,其中一匹陛下赐给了郡主。这可是御赐之物,别又说是郡主给你的?”

邹兴这番话仿佛一桶冷水,从宋以柔的天灵盖往下浇下,让她的心里凉了个透底。

邹兴见宋以柔无言以对,语气更是带着几分嘲讽:“我看是郡主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承恩侯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赐给郡主的物品都敢昧下。想必是早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了呢?”

司浩荡此时已经是冷汗直流,这是御赐之物,他之前为了讨宋以柔开心,没少把皇帝的御赐之物给宋以柔。

刚开始还吩咐让宋以柔小心,久而久之,就没当初的谨慎,只要是皇帝赏的,不管是不是御赐之物,直接拿来用了。

哪能想到会有今天。

“这……”司浩荡还想再狡辩:“这是个误会、误会……”

“够了。”申屠和的话语雄厚有力:“有什么话到了天牢再说吧。”

他不是来听司浩荡辩解的,他是奉陛下指令来拿人的。

“不要,我不要去天牢,不要去天牢……”宋以柔不停地挣扎,却被身后的官兵死死地按住,架着她走了。

侯府外,放着好几辆囚车,上面塞满了人,是侯府的下人奴婢、还有司浩荡的其他小妾。

一时之间哭泣声不绝如缕。

见到司浩荡等人被官兵架出来之后,外面的一个官兵打开囚车,将司浩荡单独关在一个囚车里。

司母和宋以柔被扔进关押女眷的囚车里,十几个人挤在一起。

后面还有陆陆续续的下人被押解出来。

侯府肃清一空后,便被上了封条。

太阳逐渐西沉,侯府大门上‘承恩侯府’的牌匾也逐渐暗沉了下来。

囚车缓缓往刑部大牢驰去,囚车上的人也在不停的哀嚎,‘冤枉’声四起,但没有人为其动容。

是夜。

月明星稀,万家灯火璀璨。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丞相府和官员的府邸皆未熄灯,还可看见人影在走动。

御书房中也堆叠了上百封奏疏,随便拿起一封,就是弹劾司浩荡的奏疏。

长公主府,孩子在奶娘喂过奶后便睡着了。

魏清明靠在谢琅身侧,说些幼时趣事,整个过程几乎就是魏清明在讲,谢琅当做一个倾听者。

谢琅去过很多世界,但很少以凡人的视角看世界,如今看来,还别有一番乐趣。

“娘,谢谢你。”魏清明突然拉住谢琅的手,眼中饱含泪水,双眼看向谢琅尽是感激之意。

她知道,若是没有谢琅,她和孩子就已经死在了分娩的路上。

“你是我女儿,我不救你救谁。”谢琅看一眼窗外,明月高悬,万籁俱静,对着魏清明道:“早点睡吧,夜深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翌日一早,天色微微泛明,文武百官便已齐聚在大兴宫内,文武分列,队列整齐划一。

御座下方的阶陛上摆放着一张座位,谢琅倚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阴森的冷气,压得群臣大气不敢喘。

威武的甲兵披坚执锐立在殿内两侧,整个现场肃穆又庄严。

底下群臣缄口不言,仔细看还能看出他们的额头渗出冷汗。

若不是理智告诉他们要冷静,他们下一刻就能拔腿离开。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后,卯时的钟声敲响,魏长彻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到了御座上。

“升朝。”

洪亮的声音响起,让百官终于从压抑的氛围中走了出来。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百官齐齐下拜,除了谢琅。

谢琅身为魔君,自然有魔君的尊严,向一凡人下跪,岂不可笑。

跪在底下的群臣不知谢琅并未行礼,魏长彻看见却并未说什么。

侍立在皇帝身侧的太监总管见皇帝都没说什么自然也不会找谢琅的晦气。

众臣起身后,谢琅缓缓地睁开了眼,气势凛然,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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