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时真仿佛木雕泥塑一般,傻傻地看着两人。
陆诗柳已禁不住泪流满脸:“师傅,您老人家让我等得好苦。”
胡时真霍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诗柳,陆诗柳却把眼看向其中一名黑衣人,那人拉下面罩,正是董心五,另外那人却是段西峰。
董心五将陆诗柳手腕上的绳索解了,陆诗柳泪水涟涟,忽地将董心五抱住,董心五感受到女子的颤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孩子,你受委屈了。”
那边厢段西峰提溜起来:“小子,女人是红颜祸水,若她依了你,你便有了软肋,以后花花世界可就与你无关咯。”
陆诗柳又气又羞:“二哥,你胡说什么呢?”
胡时真看傻了眼:“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董心五摆摆手:“此处不是讲话之地,随我来。”向段西峰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先开路,领着胡陆二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薛承运呻吟一声,从昏迷中醒来,他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鲜血汩汩而出,他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爬向墙角,将背篓打开,背篓之中一只信鸽探出了脑袋。
片刻后他将信鸽抛飞,信鸽在空中盘旋一圈,径直向北飞去。一路经过山峰河谷,穿越巍峨的城墙,落入红色的宫墙,廖文生从鸽笼中将它取出,展开纸条,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封带血的字条很快呈送到万历面前,万历的脸色随即变得和他一样难看:“田豆豆的人?”
廖文生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不知道。。。”
“不知道?!”万历猛地在案上一拍:“廖文生,你这个废物!”
廖文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筛动不止,颤声道:“臣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万历盛怒之下,双眉立起,两眼冒火:“你可知道那钥匙落在别人手里是什么后果?朕恨不得现在便杀了你!”
廖文生肝胆欲裂,磕头不止:“陛下,现下怎么办?”
万历呼呼喘着粗气:“还能怎么办,眼下天津暗探群龙无首,胡犯下落不明,朕命你速速赶往天津,务必要将此贼拿了!”
廖文生一怔,万历眼中杀气四溢,廖文生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动了杀念,吓得心头砰砰直跳:“微臣遵命!”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向门外走去。
“慢着!”万历叫住了他:“朕授你先斩后奏之权,务必要将那把钥匙找到!”
“谨遵圣命!”
万历沉声道:“若是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廖文生遍体生寒,施礼道:“是!”
天津,城隍庙。
胡时真终于从惊慌中回过神:“小生见过董捕头,谢过您老的救命之恩。”
董心五盘腿坐在他对面:“你的事情我都听诗柳都跟我说了,小伙子,你不容易啊,还要寻找父亲,还要防备暗处冷箭。”
这一刻的董心五慈眉善目,像个在京城胡同口随处能看见的老人家,与方才冷酷杀伐截然不同,胡时真如同面对自己的长辈,一股热流流向心头,眼眶不觉红了,吸了吸鼻子:“小生还是不解,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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