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含玉顿时瞪大了瞳孔。
“呜呜……你……”
声音被他吞进了喉咙,根本就发不出来。
她害怕极了,栗栗危惧,惊慌失措中,用牙齿咬他。
“啊?”
剧烈的疼痛让季景弘清醒了一瞬,口腔传来浓郁的血腥味。
他松开了她,用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嘴角。
蓝含玉如躲避瘟神一般,猛退了几步,双手交叉挡在跟前。
“你……你不要过来。”
季景弘神志恢复,懊悔又心疼。
“玉儿,我不是故意的,疼吗?我让人去请大夫?”
他上前一步,想伸手安抚一下她。
蓝含玉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往后一缩。
季景弘的心隐隐一痛。
他想道歉,蠕动了嘴唇,却又不知说什么。
最终,只是脱下了自己的锦袍,向她走来。
蓝含玉拒绝,往后躲,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
终究是力量悬殊,只能任他把锦袍披在她身上,遮住了破烂不堪的衣裳。
季景弘又伸手抚过她的发髻,发髻已乱,乱蓬蓬的,发冠也歪了。
他用手指当成篦子,穿过乌黑的发丝,一缕缕地梳顺,这些动作做起来并不陌生,反倒是很娴熟。
“弘哥哥,你又要偷偷溜出府呀?”
“嘘!”
季景弘用食指挡住她的嘴:“姑奶奶小点声,让母亲知道了,我就出不去了。”
“哼!你还会怕母亲吗?”明艳的少女仰着头望他。
季景弘觉得脑壳疼,他是不怕孙氏,可到底是做儿子的,屡屡让母亲为他担心生气,那是不孝。
既如此,只能偷溜出去,再偷溜回来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皆大欢喜。
“乖,我带你出去玩,你不要告诉母亲。”
把小尾巴拖下水,她就不能告状了。
“好哇好哇!” 小小的蓝含玉拍手叫好。
“ 可不能这么出去。” 季景弘捏着下巴打量她,“ 得换个装束才行。”
于是,一身男儿行头就套在了蓝含玉身上。
换好锦袍,再就束发。
小尾巴在他面前也是皮的很,竟要他帮她梳。
“我不管我不管,弘哥哥若是不帮我梳头,我就告诉母亲去。”
季景弘无奈,只得拿起篦子,亲自为她梳头,养尊处优的世子,哪里会干这活。
明明握笔握剑时,双手灵活生动,拿起篦子就变得笨拙,几次掉在地上,篦子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就是跟他拧着来。
他不想梳,小尾巴不乐意。
他咬牙切齿,束了一个奇丑无发束。
小尾巴却对着铜镜不停照,喜欢得不得了,非要顶着这个丑丑的发束出门。
打那以后,他就常常为她束发,熟能生巧,后来也梳得有模有样了。
蓝含玉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像,任其摆弄。
季景弘的心更痛了,他不喜欢她这样,有一种默哀大于心死的感觉。
宁愿像刚才一样,挣扎、反抗、咬他。
他的动作很慢,仿佛这个束发要束到天长地久。
再慢,发冠也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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