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人族大陆某域
高耸入云的群山,一片青雾缭绕,笔直巍峨的山崖下。
一位年仅七八岁的少年,一脸稚气、身形稚嫩,而又步履蹒跚地艰难行进在悬崖间的栈道上...
一身破烂的粗布麻衫,掩映着皮肉上斑驳零星的血渍。那齐肩敞漏的袖口,露出道道血痕的臂膊,稚嫩的右臂上烙印着一个深深刺人眼球的文字:奴!
少年背上,背着一个与身形大相径庭的竹筐,竹编的筐臂死死扣进单薄的双肩肌肉里。那张面无血色、呼吸湿润的小脸,依然浮现着不屈的倔强。
少年竭力呼吸、牙关紧咬,苍白的嘴皮偶尔无力的吞咽着。
停步间隙,吃力抬起汗滴凝聚的额头,清秀的眉宇、一双灰暗却又不甘失色的双眼,远望着群星苍烁、浩渺穹宇下,那被寒雾遮断的连绵山峦。
青云之上,苍鹰划过群峰,俯瞰着悬崖栈桥上那些渺小、缓缓移动的背夫身影,带着一声悲戚的苍鸣,窜入云中。
“唳~”那叹息似的鸣啼,回荡在云雾缭绕的群山间,声声萦绕、久久不绝……
鸣声入耳,少年驻足忘步,神情恍惚间。
“啪!”一道恶毒的鞭影带着破风般的呼啸声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抽在少年血痕斑驳的臂膀上。
刺啦!在那几条暗红的血痕中又瞬间新劈出一条血淋淋的鞭伤,一股强烈、火辣滚烫的剧痛,将少年的心神从缥缈蓬莱中,拉回惨淡的现实世界...
“快走!小兔崽子,别婆婆妈妈的,干不完今天就别想吃饭!”
少年身后,一位身形壮硕、满脸横肉,身着兵甲的汉子,正手持威武长鞭,对着他怒目而视、大声喝斥。
周围路过的奴隶背夫们,都向少年投来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然后又只能选择视而不见的默默前行,无任何只言片语,只留下一串串幽长的深叹……
“对不起,对不起...兵爷,阿七还只是个孩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这孩子吧。”
一位面黄肌瘦,身形佝偻、全身干瘪的老人,拨开人群颤巍巍地快步走到少年身旁,弯腰横挡在汉子前,急忙求情道。
“哼!老不死的,老子看你是活腻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替他求情?”
兵汉似乎不肯罢休道,说完便欲再次举起粗壮的臂膀要将皮鞭挥出。
老背夫见兵汉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急忙从布衣口袋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圆形铜币,毫不犹豫地塞进兵汉手中,满脸恳求:
“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兵爷海涵,高抬贵手,饶过这不懂事的孩子吧...”
兵汉满眼鄙视地掂了掂手中的铜币,刚欲挥出皮鞭的手也暂缓放了下来,冷哼一声:
“哼,算你识相,这次老子姑且放过他,带着他赶紧滚!免得脏了老子的眼。”
“是是是,多谢兵爷、多谢兵爷……我们这就走”
老背夫如临大赦一般连忙弯腰拱手致谢,随即转过身拉着一旁默不吭声的少年,急匆匆地离开兵汉身边。
两人快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那位名叫‘阿七’的少年,真实名字叫‘七夜’,只是这个名字很少被人提及罢了。
七夜有些愧疚而又认真地对老背夫说道:
“对不起,罗木爷爷,这次为了阿七让您破费了。不过您放心,您的铜币以后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他的声音尽管稚嫩但却真挚,天真而又坚定。
七夜口中的铜币,是他们这些奴隶背夫们偶尔在山涧、悬崖或者洞穴中发现的珍稀草药,拿到山下矿棚营地兵役站中,所换取的寥寥几枚铜币而已。
而如果被士兵发现有私藏草药不上缴者,不仅草药将被没收还会遭到一顿凄惨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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