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被魔瘴深深的腐蚀掉身体的男人一边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哀嚎着,一边向着自己的同伴伸出了已经被腐蚀得露出了骨头的手。然而没有人救他,他们所有人只是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他,直到他完全变成一具骸骨。
“耀石*,闪耀吧,驱除这些不洁之物。”
“嘶······”
冰冷沙哑的女声响起,如阳光一般金色但并不温暖的光芒从一个人手中小小的,不起眼的石头吊坠中散发出来。那些魔瘴在光芒出现的瞬间快速地退去,而被光芒照耀的魔瘴则化为了气味难闻的黑色烟雾。教堂的大门因此重新显露出来,但是依玛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呼哧——呼哧——”跑进了教堂深处的依玛一边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刚刚被那些奇怪的瘴气包围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些瘴气并没有给她带来伤害,反而腐蚀掉了捆在她手上的绳子。
“不过,想都没想就冲进来了呢······话说为什么教堂里面会滴水啊?”依玛在喘过气来之后首先是抱怨了一下自己也不考虑一下就跑进了教堂里面,然后她便掏出了一个木盒并划燃了一根火柴。随即她将手挡在火焰的上方,以防火焰被从头顶落下的水滴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她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当依玛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火光之后,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周围的景象:从头顶滴落下来的压根不是水,而是猩红的血液,周围散落着残缺的尸体,教堂内像是野兽肆虐过一般。
洁白的修女服被染得猩红的修女被悬挂在绘有神圣且美轮美奂的天顶画的下方,与铜铸的吹着号角的天使们在一起。坐在用于祈祷的一排排木质座椅上的修女们更加惨不忍睹,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血肉模糊的腹部与胸口明显是缺少了某些东西。而她们所缺少的东西正被她们自己托在手中——那是她们的助骨以及停止活动的内脏。
在洁白圣洁的圣像上的,是一个披着洁白薄纱,面容精致但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女孩。她全身都仿佛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而她身后垂下的是层层叠叠且大小各异的,美丽而洁白的羽翼,这使得这个少女看上去如天使一般,但是她胸口上插着的似乎是被人从钟楼上折下来的巨大指针却破坏了这份神圣感。
依玛有些好奇的伸出手去抚摸少女的脸颊,结果发现尸体居然还是柔软温暖的。
“嘶······好痛!!”因为过于出神的观察着面前的少女,所以依玛被火柴的火焰烫到了手指。灼伤带来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捏住火柴的手指,火柴掉落在满是血的地面上。火焰瞬间熄灭,黑暗在一瞬间又重新包裹住了她。
“火······火柴······哦,对了,在这里!”
“嘘,别说话。”正当依玛焦急地想要再划燃一根火柴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她的后方伸出来,然后轻轻地捂住她的嘴巴。随后依玛便闻到了一股奇异而沁人肺腑的香味,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那个少女的声音。
“怎么是你?难道你就是那个提箱的魔女!?”依玛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声音在充斥着滴水声的教堂内还是相当清晰。
“的确是的。我很抱歉,我利用了你把那些家伙引到这里来。但是我保证,我会让你安全离开的。”少女十分抱歉地对依玛说完这番话后松开了捂住依玛嘴的手,随即她将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依玛推到了一个相当魁梧高大的人的怀抱中:“提赫?路德,带着她从‘后门’离开。”
“等等!”正要被强行带走的依玛突然回身抓住了少女还未拿开的手,“外面那群疯子来抓你的吧?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少女说。
“这样吗······那你叫什么名字?”依玛追问。
“梅西尔,我叫可妮莉雅?梅西尔?纳尔森。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依玛小姐。”在听完少女最后说出的话后,那个抓住依玛的人便带着她快速地奔跑起来。原本依玛担心会在奔跑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但事实上他们跑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障碍。而当依玛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在教堂后方的树林中了。
“那个,谢谢······”依玛感激地转过身准备向那个带她出来的人道谢时,她却发现自己的背后只有教堂冰冷的大理石墙壁——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供人进出的门。
“可恶,那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认真找!一定要抓住她!她是一个提箱的魔女有关联的人。”
“抓到她就切断她的手脚,我看她还怎么逃!”
被耀石的光芒所笼罩着的教皇的鹰犬们一边发出恶毒的咒骂声,一边为了寻找逃跑的依玛而渐渐地分散开来。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耀石一直都只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黑暗,再远一些的地方则像是深渊的入口一般,就连物体的轮廓都无法看见。
“一定是那个魔······”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戴着鹰首面具的女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同伴,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头就被一只巨大的拳头是硬生生地打碎了,头的碎块、血浆以及粘稠的脑浆一起飞溅到了其他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身上。而在下一瞬间,一把巨大的斧头从黑暗中用力地劈下,把一个人当头劈成了两半,他的血液和身体的内脏在地上大团的散开来。
“小心,是傀儡*!!躲开,别硬抗,全部散开!!”
随着其他人的高声提醒,相对集中的人群立刻有序地分散开来,同时在黑暗中的袭击者也显现出了身形。为首的是由腐肉以及麻布一起缝制堆积在一起,体色呈现出发霉的绿紫色,身形臃肿且丑陋狰狞的傀儡怪物,其余的还有人类和各种各样动物的尸体——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由与那个魔女结缔契约的傀儡师所制作出来的不知痛苦与恐惧的傀儡。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正当大多数的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头最为危险的傀儡上时,一个人突然间捂住耳朵仰头发出了尖锐的哀嚎,与此同时他的面具诡异的膨胀了起来,大量的血浆从面具的空隙中涌出,随后失去了头的尸体就这样动作扭曲地栽倒在地上。
“全体用蜜蜡封住耳朵!”站立在人群最后的某个人高声命令道,于是所有人都用早先准备好的蜜蜡封住了耳朵。
“呼——呼——”
忽然间,有人注意到空气的流动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异常起来,三条巨大的火舌瞬间从黑暗中喷发出来。被火焰笼罩的人几乎是在瞬间就化为了灰烬,而有些人的身体只是稍微被火焰擦到就化为了僵硬的焦炭,剩下的人为了躲避火焰开始向着四周逃散开来。有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傀儡砍伤,而另外一部分人的身体则在奔跑的过程中悄无声息的被分成了碎块,他们的肢体在分开后依旧保持着刚刚那样的运动动作。
比训练有素的军队更为可怕的鹰犬们,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基本上被尚不明正体的敌人消灭了,但是······
“这些就是全部了吗?怎么感觉和以前的那些家伙不太一样呢?”一直都在教堂角落旁观这一切的梅西尔这时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有些疑惑地将右手食指卷曲起来,然后用它抵住下巴做出的思考动作:“难不成是我的想太多了吗?”
“我终于抓住你了,小老鼠。”
糟了!!梅西尔在听见突然从耳边响起的冰冷但语气其跳脱的女声时,几乎是第一时间转过身将拿在手中的提箱挡在了自己面前。下一秒,一记重重的踢击准确地踢中梅西尔面前的提箱。而这记踢击的力量之大,以至于让她直接飞了出去。
“哎呀,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助骨早就被我踢断了。梅西尔,你果然是个怪物!”袭击梅西尔的是一个留有干练的红褐色短发,显得中性化的脸上有着几颗不明显的雀斑,身形较为高挑的女人。她穿着的是经过改制得极其贴合身体的修女服,紧实修长的腿在开叉到大腿根部的长裙下隐现,裙边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逼真的曼陀罗花,而裙裾上缝制的精致繁复的蕾丝,又让修女服增添了一份美感。
“索姆娅,又是你这个家伙!”被刚刚带依玛出去的斗篷人接住的梅西尔眼神突然间变得凶恶起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狡诈而又残忍的修女。一旦她出现,那么那些东西也一定在这附近。
“别这样嘛,梅西尔,我可是很期待见到你呢!”索姆娅一边便高声对梅西尔说道,一边侧身躲过了背后的人的突然袭击。随后她转身高抬起腿,踹向了背后与她穿着一样,留着一头波浪卷黑长发而发梢泛着酒红色,戴着已经生锈的仅有三条缝隙的铁制面具的女人。那个女人在用手臂挡住了索姆娅她的攻击之后,立即后退到了耀石所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
“真是热烈欢迎仪式啊,玛丽?凯诺!”
“嚓!”
索姆娅躲开了被那个名为玛丽的女人当做武器投掷过来的烛台后把绑在自己腿上的匕首抽出,并将它向烛台飞来的方向抛掷过去:“圣座可是很希望你再回到我们姐妹中来呢!难道你不考虑一下吗?哦,对了,我忘记你不能说话啊!”
“······克里默,让傀儡······”梅西尔意识到玛丽没有办法对付似乎又强化了身体的索姆娅,所以她准备让克里默控制傀儡缠住她,好让玛丽脱身出来离开——再纠缠下去的话,对他们而言并不利。
“嘿,梅西尔!你是不是在找翼犬*呢?”索姆娅暂时被玛丽逼退到了钉着死去的少女尸体的圣像前,她在站直了身体后展开双臂对着梅西尔发出了疯狂的叫喊。这时,月光透过彩色的拼花玻璃轻柔地洒在了圣像上,使得这座外形诡异的圣像充满了一种神秘和诡异感。
“咔咔咔······哗啦!”洁白且闪耀着光泽,比刀刃更为致命的羽毛从外打破了那片精致的彩色玻璃,随后这些羽毛与玻璃碎片一起向着还尚在发愣的梅西尔的方向密集地坠落下来。站在梅西尔身后那个穿着灰白色的破斗篷的人突然间展开了自己的斗篷将梅西尔包裹起来,锋利的玻璃和羽毛就像是穿过了一片幻影一般从他们的身上穿了过去,然后深深地插入了大理石的地面之中。
皎洁的月光如轻柔的纱幔一样从破碎的窗口涌入的教堂,驱散了教堂中的黑暗。教堂内现在呈现出的是地狱般的场景,身形巨大的怪物从窗口外飞进了教堂内,然后轻盈地落在了圣像的头顶。
这是一个由无数大大小小的羽翼所堆积而成的,身形臃肿,勉强可以辨认出人的轮廓的怪物。它的每一片羽翼的形状都是精致而完美的,但是面前这个怪物却只能给人一种诡异和恶心感。在圣像上立稳之后,其头部的两片巨大的羽翼便猛地展开来,露出了一张与怪物的身躯极不协调的,苍白且表情恬静的孩子的脸。
“嘶······”另外一只身体上同样覆盖着大大小小的羽翼,下半身为妖娆诡异,且覆盖着柔软羽毛的蛇尾的翼犬盘绕在教堂的吊灯上发出了蛇一般的吐信声,它全身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垩白色,且腹部显得有些过于臃肿——这一切都使得这只翼犬看上去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提赫,玛丽,归箱。”
“沙沙······”
随着梅西尔话音的落下,躲在暗处的玛丽和抱住她的提赫化为了死灰色的雾气,通过提箱打开的缝隙回到了提箱内。之后梅西尔缓缓地抬起头来,用一种极为严肃的目光看了一眼不远处得意地笑着的索姆娅和她头顶的翼犬,然后她又仰头看向她头顶的那只正发出轻微的嘶声的翼犬······
她突然笑了起来。
索姆娅看到梅西尔笑起来的时候有些不安地皱一下眉头,随后她不太耐烦地挥了挥右手,示意两只翼犬进行攻击。她现在只想赶紧抓住这个魔女,然后去向门外的那位大人汇报情况——她觉得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咕咚,咕咚,咕咚······”索姆娅身后的翼犬在得到命令之后,它的身体内立即发出古怪的声音,于是那张原本表情恬静的孩子的脸上那双紧闭着的双眼这时猛地睁开来。不过,那双眼睛内并没有眼球这样的东西存在,在里面被大大小小的白色肉翼所填满,而这些肉翼层叠在一起,形成了极其诡异但也相当美丽的羽翼之花。
“哗啦!”包裹在翼犬身上的羽翼缓缓地伸展开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些宽大的羽翼上的羽毛反射出了晶石一般的光泽——很难想象这样美丽的东西被当作武器使用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感观,即使在之前已经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了。
正当翼犬准备进行攻击的一瞬间,某样东西从教堂那无法被月光照亮的黑暗中旋转着飞了出来,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后准确插在了翼犬头部的那张脸上。被击中了额头的翼犬痛苦地后仰,并发出了极其尖锐而刺耳的哀嚎声。随后它用力地振动自己的翅膀,洁白的羽毛像箭雨一般射出。不过由于它身体位置的变化,所以它所射出的羽毛基本上什么也没有打中,甚至还误伤了吊灯上的翼犬。
“当!”教堂天顶上吊灯的铁链被羽毛轻易打断,盘踞在上面的翼犬和那盏精致而古老的吊灯一起向着梅西尔的头顶坠落下来。
“轰!!”那张沉重的吊灯砸在了地上后发出了巨大的轰响,随着吊顶一起坠下的翼犬发出了婴儿哭嚎般的哀鸣声。在这一瞬间,原本消失了的晦暗的魔瘴再次弥漫开来,同时一个狰狞的身影敏捷地在魔瘴中奔跑起来,而很快它便靠近了教堂侧方的彩色拼花玻璃窗。
“嘶嘶嘶嘶······”魔瘴相当畏惧地避开了被月光所笼罩的地方,所以沐浴在月光下的索姆娅相当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在魔瘴中移动的身影到底是什么:那是一只比熊还要魁梧巨大的双头犬,它(他)原本长着狰狞的第三个头的地方有着一截切口平整的脖颈。从切口可以看见相当美丽的肌肉纹理和钢铁一样坚实的骨骼,炽热的火焰不断地从断口中涌出。同时这头巨犬漆黑且看上去过于粗糙的毛发不时地迸射着炽热的火花,而它(他)余下的两颗头看上去相当的狰狞和凶恶,特别是那两双猩红的眼瞳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滴下血一般。
“给我去攻击啊,你们这两个废物!”索姆娅紧张地注视着快要接近玻璃窗的梅西尔和她的那只恶魔,因为她没有办法穿过魔瘴去追击他们,所以她只能气急败坏的命令那两只迟钝的翼犬进行攻击。
“嚓!”盘踞在圣像上的翼犬这时终于将额头上那把用于劈柴的斧头拔了出来,而它额头上的伤口只是在渗出了一些银白色的液体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随后这只翼犬便大幅度地振动羽翼,向着梅西尔所在的方向投射出了密集的羽毛。在地上蠕动的翼犬缠绕在身上的带状羽翼这时也展开来,在刺耳的破空声中,这些羽翼穿过魔瘴,刺向了魔瘴中的那个可以说是巨大的影子。
“叮叮叮叮······”另外一个身形削瘦且显得极为高大的身影在魔瘴中闪现,他用手中的某样巨大而怪异的武器击飞了一部分飞射的羽毛,并且轻易地斩断了那些形状畸形,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羽翼。随后这个身影就像雾气那样被风吹散了。与此同时,梅西尔的那只双头巨犬撞破了彩色的拼花玻璃,带着她从窗口跃了出去。
“你们这两个废物,快给我追上去!!必须给我抓住那个魔女,不然的话,不然的话那位大人会······牺牲了那么多刚刚完成训练的鹰犬,完不成任务的话我会死的!!”索姆娅在看见梅西尔逃跑的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惊恐和慌乱起来,她一边像疯子一样哭着叫喊着,一边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两只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翼犬顺从地追了过去,而索姆娅则跪在满是血污的地上捂着脸哭嚎起来——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失败的话就会被认定为废物。
终于,现在可以逃掉了,她不明白也无所谓。
“里芬柯刻,辛苦你了,归箱。”在半空中抚摸了一下里芬柯刻后梅西尔让他回到提箱中,随后她便任由自己随着那些如星辰一般散发着光芒的彩色的玻璃碎片一起,向着下方湍急的河流坠落而去——这条位于教堂边缘,原本是用来处理被修女和教父所杀掉的旅者尸体的河流,现在却成为了她逃走的最好路线。
“嗖!嗖!嗖······”
“额?!”锋利而尖锐的羽毛突然从天而降,猝不及防的梅西尔被羽毛击中的肩膀,鲜血几乎是瞬间润湿了她的衣服。同时下坠也停止了,似乎有什么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脚。表情因疼痛而扭曲的梅西尔颇为费力地向上看去,结果发现那两只翼犬正在自己的正上方,而其中一只有着带状羽翼的翼犬正将羽翼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脚踝上。
“可恶······”
“呯!”一声异常清晰的枪声打断了正在思考如何逃脱的梅西尔的思绪,她原本在半空中停顿下来的身体突然间又继续向下坠落。而梅西尔在即将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她看见了站在河边的一个自己异常熟悉的身影。
“德丽······”
“哗啦!”巨大的落水声掩盖了梅西尔说话的声音,在河流另一边,站着的有着一头深棕色的齐肩短发,穿着和索姆娅一样的修女服的少女收回了枪口冒烟的火枪。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女的半张脸都有被火焰灼烧后过后留下的痕迹,这使得她看上去无比恐怖。
“······”用一种空洞的目光看着梅西尔坠入河流的地方,然后用口型说了一句什么。
“你居然放她走了,德丽蕾娜。”披着漆黑斗篷,但并没有戴着怪异面具的少年靠在名为德丽蕾娜的少女身后的一棵树的树干上用一种丝毫没有感情起伏的语气说道,他似乎对德丽蕾娜将梅西尔放出这种事情感到惊奇:“我还以为你完全效忠于教会呢。”
“梅西尔曾经救过我,所以我也要救她。况且她来到这个教会,只是为了驱赶这个教会里面的恶魔而已,她没有任何错。”德丽蕾娜的声音出奇的空洞和虚弱,仿佛只要有风吹过,她的声音就会完全消失似的。
“呵呵,算了,这件事情的责任我会帮你全部推给索姆娅那个家伙的,反正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正好就借机除掉她。不过作为交换的话,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也要帮我。”
“······我明白了。”
“真是单纯。”少年在笑着微微摇头之后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某种生物的骨头所制成的骨哨。当他吹响骨哨的时候,德丽蕾娜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的两只翼犬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飞入了河流边各自马车上的铁笼内。
“喂,索姆娅会受到什么惩罚?”德丽蕾娜突然问。
“就像你看到的这些家伙一样。”少年在为铁笼盖上了厚重的布幔之后转过头指着铁笼,然后他对德丽蕾娜说道:“变成这样,就连死亡都不能由自己掌握。”
“······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情,教堂里面有恶魔尸体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那个家伙,绝对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那个家伙只会创造怪物,为他而工作的怪物。”
······
“喂,你这个家伙真奇怪呢?别人召唤出恶魔,不是要金银财宝,就是要权力王位什么的······”
“因为我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啊,我只是想赎罪而已,为很多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就请陪伴在我身边吧,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会推辞的。未来的旅程,我会陪你走下去,和那些家伙一样。我们要好好相处啊,可妮莉雅?梅西尔?纳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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