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啸杰英勇就义,何千缘明白,她得守好莫以尘,不然徐啸杰就白牺牲了。

关上门,何千缘掀开被子,撕了布条,扯开衣领,眼前一惊,血衣下是一片猩红,遍布着伤痕。

不仅是新伤,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有些伤看起来,很久之前就镶在他身体上了,深入心房,不断刺痛着他。

他这是,受过多少折磨……

要是继续留在那地牢里,他肯定撑不住。

月下,何千缘眼神里满是心疼,轻手轻脚的处理着伤口,缠上布条,十分熟练。

自己跟着哥哥,从小就给死人擦身子,处理血迹,轻车熟路的,早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用死人这个字眼说莫以尘,不太礼貌,但他现在和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甚至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一切处理好,换好干净的衣服,已是深夜,何千缘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终于好了,累死了……”

莫以尘躺在床上,脸色好多了,烧也退了下去,嘴唇恢复了血色,眉间是从没见过的放松。

何千缘看向窗外,月亮被朵朵云遮去大半,屋内愈加昏暗,这气氛最适宜睡觉。

何千缘强撑着,坐在桌子旁,手肘撑着头,可架不住眼皮打架,时不时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不知昏睡了多久,何千缘隐约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千缘……”

“别过来……”

何千缘揉了揉惺忪的眼,迷迷糊糊的,听见莫以尘在叫自己,忙起身,尽管坐得腰很痛。

“什么?莫以尘你说什么?”

莫以尘的声音很轻,一时没听清楚,何千缘还以为他是饿了呢,“你饿了吗?莫以尘?”

其实,是何千缘饿了,折腾了半夜,早就饿了。

“你不说话,就当你饿了吧,等我,我去厨房看看”,说着就转身去开门。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及开门,莫以尘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何千缘。

双手扶在她的腰间,他温热的嘴唇贴在何千缘的头上,微喘炽热的鼻息从头顶蔓延至脚趾。

在寒冷的夜里,这份炽热,温暖了心底,全身为之微微一颤。

何千缘原本打算开门的手,僵在胸前,只感到腰上那双暖暖的手,越来越紧。

“莫以尘……你,是也想去厨房吗?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放心,我找得到”,何千缘稍稍侧过头,抬头看着黑暗中那张不真切的脸。

何千缘伸出早已冰凉的手握住他滚烫的手腕,想掰开紧扣着自己的双臂,“莫以尘,你先放手,我一会就回来,你听,我肚子已经在叫了”,下一秒,何千缘的肚子果真传来一阵咕喽声。

“莫以尘?”

“……别走”,莫以尘沉沉的声音从发丝间袭来,似乎是在恳求。

何千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不去,还是去呢?

她真的很饿,可是他……

正思索着怎么才能两全其美,何千缘忽然脚下一空,莫以尘将她提了起来,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哎!莫以尘,你干嘛?”

何千缘刚坐稳,莫以尘忽然低下身来,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桌角上,团团包围,缓缓贴近,直到他垂在额前的碎发,微微触碰到何千缘的鼻尖,好痒。

偶然的月光,透过云朵和窗外的柳叶,照进屋内,他清冷俊美的脸庞渐渐清晰,那么近,那么燥热。

莫以尘的脸颊还有点红红的,估计烧还没退,何千缘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

“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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