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就要黑了,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暗,道路被白雪和挂在走廊上的灯笼映衬得很亮堂。
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只有北风还在呼呼的刮着。
江夜阑跟在柳云暮身后被冻的不时吸溜几下鼻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柳云暮率先开口道:“你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吵闹个不停,今天我倒是难得清静一会儿!”
江夜阑心里很是内疚,要不是因为他的冲动与鲁莽,许清风怎会有机会当众羞辱柳云暮,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于是主动道歉:“公子,我错了,你罚我吧!”
“罚你做什么?不过你既知道错了,那我这番苦心也不算是白费!”
江夜阑抽了两下鼻子,委屈道:“公子。”
“夜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做事太冲动了,完全不计后果,这样的性子如果现在不及时收敛的话,以后难免会吃亏!”
柳云暮似乎叹了口气,边走边说:“虽然许清风答应以后不拿这件事再为难你,但他让你明天跟他一整天,以他的个性免不了跟你过不去,你还是想想明天如何应付他吧!”
“哦!我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一深一浅的踏雪行走着。
江夜阑突然开口说:“公子,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
“你还在生小侯爷的气吗?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虽然他当时挺过分的,但是毕竟后来他也为那件事道了歉,就是现在我看他还是想得到你的原谅。”
“没有。”
“啊?”
柳云暮回答:“我是说我早就把那件事放下了。”
“那你为什么还对小侯爷这么冷淡呢?他刚才关心你,你都不搭理他。”
“你不懂,我跟他走太近,对他没好处的。现在这样的情况可能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江夜阑更迷糊了,半天才“哦”了声:“那你刚才喝了酒,需要我去准备醒酒汤吗?”
“我没事,不过你还是去一趟后厨让他们备着吧!可能有人会需要。”
“好,那我去了。”
柳云暮点点头:“去吧!”
江夜阑消失在前方拐弯处,柳云暮在原地站了一会仰头看了看天,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北风不断怒吼着,他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蜷缩起来的手指十分冰凉,无声叹出的那口气息融入这苍茫的天地当中,随后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干了!都给我干了!”
“不醉不归!干!”
“说好了,今天这些酒喝不完都不许走!”
“我看谁敢不给本公子面子?”
……
孔青鸿看着这帮人醉得七零八散的,感觉十分糟心。他勾了勾手指,旁边一位下人小跑着过来。
“陈伯还没回来吗?”孔青鸿着急问道。
“还没有。”
“这样吧!陈伯要是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现在先去外面喊人来,把这些人都给送回家去!”
“啪”一声响,沈秋白把一个空酒瓶给砸了,孔青鸿被他吓一大跳。
沈秋白明显已经喝高了,但嘴里还在嚷着:“拿酒来!”
孔青鸿:“……”
好不容易把这帮人送走了,一个两个走之前还在嚷着“小老弟,我们改天再聚”“我还能再喝”“干了”……
累得孔青鸿在大雪天还能满头大汗的,也真是难为他了。他折返回来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屋里的那位祖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外走来。
孔青鸿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先入为主的说:“小侯爷我扶你回屋睡觉去!走走,这边这边!”
沈秋白被他扶着快到自己房屋的时候,他突然挣扎起来,皱着眉头吵嚷道:“我不回这里!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别别,这个时候人家都睡着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孔青鸿深知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着实心惊肉跳,心想:你要是去了,恐怕侯府的屋顶明天就不复存在了!
“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啊?你说啊?”
“我也不知道啊!”
孔青鸿心说自己真是点背,自家主子每次耍酒疯这倒霉时候他怎么都在啊!改天一定要去庙里上柱香……
两人在屋外拉扯着,一个死拽着往屋里拉,一个挣扎着往外面走。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两个人打架!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俩干什么呢?这是在打架还是练武?”
孔青鸿听到这个声音简直要喜极而泣了:“秦景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快点帮忙把他弄到屋里去,他喝醉了,非得去找柳云暮!”
秦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下,听了这话如临大敌,瞪大了双眼,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上去帮忙。
“放开我!你们两个是想造反吗?”也许是醉酒的原因,也许是力气被耗尽了,终是不敌他们二人合力,沈秋白被摁在了床上。
孔青鸿气喘吁吁地回答:“没这个想法,不过我相信,明天醒来你会感谢我们及时拉住你的!”
沈秋白躺在床上喘着气不再挣扎,慢慢的合眼睡着了。
秦景揉了揉刚才在混乱中被打在肚子上的一拳,吸了口气,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又喝醉了?”
“别提了!”孔青鸿走到桌子旁先猛灌了几大口冷水,把这两天里发生的事给秦景说了个大概。
“你说柳公子怎么这么心冷啊!我还从未见过小侯爷今日这样呢?”
看着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沈秋白两人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沈秋白沉重的呼吸声起伏着。过了一会,秦景对孔青鸿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后厨拿醒酒汤,顺便找点吃的。”
“嗯。”
可当秦景拿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屋里分明一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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