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太后坐在桌子面前看着这满桌的佳肴却迟迟没有动筷,反而蹙紧了眉头,满脸写着忧愁。
“太后娘娘尝尝今天的燕窝,奴婢听御膳房里的人说这燕窝啊,是陛下特意御膳房做的,您快尝尝!”太后身边跟了她一辈子的王嬷嬷颇有眼色的说道,并动手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了她面前。
太后“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说:“哼!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哀家能不清楚吗?如今这皇帝啊是越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摇头感慨道:“究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啊!”
“太后多心了,陛下还是很尊敬您的。”
“尊敬?他把那个风尘女子接进宫里来住,又如此宠爱她,偏偏那个女子还……”太后突然之间停顿了一下,好像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似的,接着又道:“他做出这等事来,分明是在打哀家的脸,自己一点也不顾及他皇帝的身份。若是让世人知道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不仅会背负着昏庸荒唐的骂名,还要在史书上被人记上一笔,更重要的是他有何脸面下去见先帝!”
王嬷嬷听到这话连忙环顾一下四周,急道:“太后,慎言!”
太后也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这件事要是被秋白知道了,还不知晓他会做出什么事呢?好在当年……”
“皇祖母!”从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太后的追忆。
太后和王嬷嬷听到这个声音后,快速对视了一眼,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意识到是谁来了,王嬷嬷对着太后摇了摇头。
太后连忙起身说道:“秋白来啦!怎么不见外面的人通传一声?两年未见,快来让皇祖母看看!”
沈秋白因为是太后的亲外孙,又因为月柠公主生下沈秋白不久便离世了,所以太后格外疼惜他,比那些个皇子公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沈秋白喜笑颜开、大大方方的张开双臂任由太后检查:“皇祖母觉得如何?”
“嗯,瘦了,也黑了不少!”太后扶着沈秋白的手臂上下打量心疼的说道:“回京后一切可还习惯?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皇祖母开口,只要皇祖母做得到啊,一定都允你。”
沈秋白嘻嘻道:“那外孙可要好好想想。”
王嬷嬷也笑问:“小侯爷一大早来,想必还没用膳吧!您先陪太后小坐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再做些菜上来。”
“王嬷嬷不必再麻烦了,我看桌子上的这些菜就挺好的。待会吃过饭后我还要去请陛下安,要是耽误了就不好了。”
“你就让她去吧!哀家现在看见这桌子菜就吃不下去,正好把这些都撤下去,换桌新菜来。”
“皇祖母,可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
太后摆摆手走到座椅旁坐定后,示意沈秋白也坐下:“那倒不是,只不过是这送菜之人背后的心思难测,哀家怎敢贸然收下呢?”
太后没有明说,沈秋白自己也大概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肯定与这后宫中的嫔妃有关,既如此,他也不好再多问了,只好有心转移话题:
“皇祖母刚才说我想要什么都应允。那我现在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皇祖母答不答应?”
“哈哈哈~你说吧!只要是皇祖母做得到的,必然都依你!”
“我想在宫里住些时日,好多陪皇祖母说话解闷。”
太后闻言又笑了起来:“你啊!陪哀家说话解闷是假,躲你师父倒是真!唔,让哀家猜猜,你肯定又惹你那个师父生气了,所以才跑进宫来!你说哀家说的对不对?”
沈秋白揉了揉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皇祖母圣明!”
“哀家记得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功,每次当你被他惩罚或是受了委屈,都会跑来宫里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快和皇祖母说说,这次又因为什么跑出来的?”
沈秋白:“……”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沈秋白一把捂住了脸,只能耍起了无赖,连忙转移话题:“皇祖母,我跟你说,我在边境的那些时日里,居然才知道那里的人都是烤着吃牛羊肉的!嘿,他们还邀请过我呢!起初我也不知道怎么吃那玩意,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尝了一下,味道还真不错!”
“是吗?”太后好似也感到很稀奇一样,有感而发:“大漠和草原终是不比我们中原地区物资丰富,他们为人虽然野蛮粗狂,但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还挺有一套的!”
“哎呀,皇祖母,人家那是性格豪爽、热情开朗,什么叫做野蛮粗狂啊?”沈秋白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不认同似的对太后说道。
“唔,看来秋白在那边又交到朋友了。”
“哈哈哈,当然了,皇祖母我跟你说……”
紧接着,祖孙两人的笑声从寿康宫里不断传了出来,随之飘向天际。
·
侯府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除了……
陈正嵘拿着小鞭子就往沈秋白的院子走去,边走边气的直哼哼。侯府的下人在走廊里见了他,都恨不得贴着墙根走!
到了沈秋白的住所后,站在院子中央就是一顿吼:“沈秋白,你这个臭小子,还好意思睡觉,你给我滚出来!”
秦景原本在屋子里喝茶,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心想: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吗?怎么来得这么快!他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秦景见他手里拿着鞭子,连忙一溜烟的跑到他身边:“陈伯陈伯,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说着就要去把他手里的鞭子拿下来。
陈正嵘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意图?拨开秦景夺鞭子的手,又紧紧握着鞭子瞪着他,气呼呼的大声说:“哼,去把那小子喊起来,先捱我几条鞭子再好好跟云暮道个歉!”
秦景:“……”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陈正嵘见他不动,催道。
秦景不好意思看他,用手揉了几下自己的鼻子,没有吭声。
陈正嵘原还在疑惑,可看了他这副样子竟瞬间明白了,他简直气极了:“那小子不在屋里?又跑了是不是?他躲哪去了?”
听着陈正嵘的三连问,秦景一时不知应该先回答哪个是好!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索性把心一横,全盘脱出了:“小侯爷不在侯府,他说今天要去拜见陛下和太后,所以一大早就带着青鸿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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