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奶就让娘炖了那只老母鸡。还请伍余年来家里一块吃,伍余年还把自己打的野兔捎过来一只。
农家的日子就算过得好点儿,也不可能天天吃鸡。炖鸡的香味馋得人直淌口水。青山奶把一盆炖鸡分成两半,一半放到了伍余年和青山爷面前,另一半直接放到谷穗儿面前。
谷穗儿哪能自己一个人吃,但无论她怎么说,都没一个人去动那盆鸡。就连鸡汤也没人动一下。
谷穗儿没办法,就挨个人的往他们碗里送。两条鸡腿夹到了爷奶碗里。青山奶一看这架式,大家都不吃穗儿是不会吃的,她就每个人碗里夹了一点过去,最后两条鸡腿还是到了谷穗儿碗里边。哥哥们把奶夹到他们碗里的肉又送到了谷穗儿碗里,嘴里说着自己不喜欢吃,让穗儿多吃点儿病好得快。
看着一家人互相谦让,和和乐乐的,青山爷和青山奶乐得合不拢嘴,这都是这宝贝孙女给自己家带来的好日子。伍余年看着也是满心的欢喜,他喜欢老丁家这种氛围,这才是家的感觉。
谷穗儿病好了,也到了起麻剥麻的日子。
起麻剥麻这活不重,但挺臭。一梱一梱的麻秆沤到水里,再用塘泥压着,不臭是不可能的。但剥麻不能怕臭,得趁着湿劲儿臭劲儿赶紧剥。
剥麻对于孩子们来说更像一种游戏。尽管臭,他们还是愿意围着看。剥麻的时候几乎是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参与的。青山爷不是个小气的,除了不比去城里打工少的工钱外,还会管一顿饭。所以每年这时候也是全村人最高兴的日子,有活干有钱赚,家里可以放心吃一顿肉了。
剥麻得趁早,并且也要快。如果太阳起来剥得太慢,麻又干了,就不好剥了。
剥麻的场景,堪称壮观。在水塘边儿上,男人们一溜儿摆开,每人坐个小板凳,在面前两米远的地方楔个木头橛子,拿起一根臭烘烘湿漉漉的麻,从根部剥开,将剥下的麻拢到右手,左手攥住麻秆儿,一劈一抬一套,让劈开的麻套在木橛子上,跟着往怀里一拉,一根麻秆上的麻就剥下来了。把白白的麻秆儿放在左边,把剥下的麻披甩直放右边。渐渐的,剥麻的人左边一堆麻秆儿,右边一缕麻,越堆越高。
剥麻是谷穗儿最喜欢看的。有时候她会让哥哥们给她表演射箭。当然不是真的射箭,而是在剥麻的时候,在将麻皮从麻秆上从头快要剥到根部时,手指稍稍灵活配合,剥离的麻秆便会像箭一样脱手飞出。当然这样做得趁爷爷不注意的时候干,爷爷要是看到了,会骂的。村里其他小年轻看到学孟学祖他们这样玩的时候,有的也玩心起,悄悄的跟他们比一比谁射得远。当然,毕竟是拿工钱干活的,可不敢放开了玩。
男人剥麻,女人的活是洗麻晒麻。她们将男人们剥好的麻放在水里清洗干净,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挂到事先撘好的架子上晾开、晒干。晒得干干松松的,捋得顺顺溜溜的,就像给自个儿梳头似的,打理得整整齐齐。一排一排雪白的麻披在阳光下随风起舞,远远望去,也煞是好看。晒干后一梱一梱的梱好,放到仓库备用。
剥麻这天,做仁会给孩子们放假,他要帮着爹安排活计。孩子们得了这一日的休闲,都会跑到河边看剥麻。有的也会帮着洗麻晒麻,挣得不如大人多,但好呆也是个添巴。
一大早志和就过来了。谷穗儿刚刚吃完早饭。“志和哥哥,咱们去看剥麻吗?”
“嗯,今天我陪你去看。”谷穗儿病刚好,志和很怕她再出点儿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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