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日落,天色一半昏黄,一半明亮。

云修收拾好茅厕后,跑去找武场收拾卫生三人,看到三人只是在很远的门口观望,还是从紧闭的门缝里偷看。

有人回头看到云修,揶揄道:“这不是云修吗,茅厕扫完了,来这里干什么,要偷师吗?”

另一人说道:“扫茅厕的还来学武,那做饭的,种地的岂不是都可以学武吗?”

云修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很生气。

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周遭轻蔑,嘲讽的环境中。

“你这个杂种,知道什么是杂种吗,就是没有父亲的野小子。”

“你娘不知道勾搭多少男人才生了你,哈哈哈!”

“浪荡妇和野小子,怪不得是娘俩。”

......

那次他被揍得很惨,却没有哭。

回到家后母亲泪水夺眶而出,为他擦拭伤口,哽咽温柔道:“娘知晓你是为娘好,可你越气急败坏动手,越是证明他们说得对,戳到了痛处。”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娘希望你成为勇者,蜚语必然是蜚语,当不得真,你若是当真了,娘才会真的羞愧伤心。”

云修淡然一笑,这点程度的讽刺已经难以让他动容了。

“让我跟着你们,我帮你们干活。”

三人六双眼睛盯视云修,有一个人大笑,另外两人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乱作一团。

“你不会真的认为你是习武天才吧,就在这偷看几招就能成为绝世高手。”

捂着肚子,眼泪迎风而出,“我看他就是这么想的,认为在这干活学个一招半式就能成为统领甚至是总管。”

“不行不行,太好笑了,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面对三人的冷嘲热讽,云修语气依旧平和,坚守心中最后希望。

“我想试一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短暂沉默后迎来更欢乐一波大笑。

“不会吧,他竟然是认真的。”

“真的,他就是这么以为的。”

“这小子疯了,真的疯了。”

站在中间的人边笑边说道:“停止你那异想天开想法吧,好好清扫你的茅厕,别到时再因为清扫太臭太脏被赶出沈府。”

“走走走走,赶紧走!”

“就是,别耽误我们。”

云修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恳求。

每多说一句话都是他们嘲讽的原由,况且若是大吵被人发现,理亏的终究是他。

尽人事,听天命。

他只是努力将他能做到的都做了,结果失败,也有所预料。

昏黄天空下灿烂云霞燃烧炽热,橘红色云层倾泻千里。

日光隐在云层内,半露俏脸,缓缓沉坠。

那火红的光晕似要将天烧个通透,瑰丽绮罗,乾宙将开。

“你是何人,为何来梧桐院?”

突然的话语使云修身子一颤,回过神来,看向前方和左右,花香阵阵,绿树成荫,只觉心旷神怡。

心陡然跳动,暗自叹息。

“糟糕了,竟然来到小姐的梧桐院,被撵出府门都有可能。”

连忙回身躬首,施礼道:“在下云修,因一时不察,误入梧桐院,请见谅,在下立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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