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环境还是一样,除了他提出过要在监狱里建立一个图书馆以外,其他的什么变化都没有出现。

自从那个图书馆建立之后,他每次出去,总是感觉到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回到住所洗了澡,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准备睡一会儿,毕竟这里的床太小了。

他刚一躺到床上,突然有东西朝他飞了过来,维也纳伸手接住了它,是一封信件。

这是一封很普通的邮局送来的信封,他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两千五百纸币。

这是一份来自杂志社的薪酬报酬,维也纳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故事成了那之后的十年里最受欢迎的连载故事。

两年后,维也纳被提升为副典狱长,专门负责死刑重犯,这个史无前例的提升连州长都感到惊讶,亲自打电话给典狱长询问出了什么事。

后来,典狱长说:“不管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要他能弄到合法的证件回来,我照样会让他做典狱长。”

有次维也纳再去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位犯人边翻那期旧杂志边打量他,身份再一次被拆穿的维也纳只好选择离开。

这次他选择扮演一位神父,可这次日耳曼的最高层邀请他去完成一次神圣的祈祷。这次的仪式上面有无数白色的鲜花绽放,对面这个瘦弱、矮小、比任何教士都更像教士的少年虔诚地完成了他的仪式。

他面对着无数个十字架立在草坪上,上面雕刻着维也纳曾经认识的人的名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但是他从无数个十字架中,维也纳始终不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十字架。

维也纳十分的清楚,就算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上过了战场上就会给其立下空碑,但是他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墓碑。

他彻彻底底地在人们的心里抹去了痕迹,甚至没有一丝留恋。曾经的维也纳已经死了,他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位衣冠整齐的兵官,在维也纳结束了自己的仪式之后,默默地悄然离开,身后的兵官们为自己的战友鸣枪吊祭。

除了这些官兵以外,还有他们的父母和家人陷入了痛苦的煎熬中,沉默的哭声稀稀疏疏。

维也纳站在这些人群当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在这里,他不会有任何的眷顾,不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不会有人对自己说谢谢,不会再有那个人给自己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一切的一切都将离自己远去,他的生命也将从此归于平静。

维也纳站在人群之中,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在那里有许多人正在呼吸,有许多人还在流泪。

夙不知就在这里的不远处站着,看着维也纳,她的眼神里有复杂的感情,但她不会表达出来。逐渐的人群拢着夙不知,把面前的视线全部遮挡住了,她眼看这个与自己儿子很是相似的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立刻从人群中拨开。

来到人群的后面,这片空地中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夙不知走在这里显得格外孤单,但是这条街上并没有刚刚的那个人。

不见了……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消失。

夙不知的脸色微微一僵,心底有一股酸楚蔓延开来,她抬头看着天空,努力地眨动着眼睛,内心始终是复杂得一片,难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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