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自然不敢冲撞裴令嵇,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但她并没有走远,躲在人群后头远远地看着,之后好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禀告陈惠锦。
……
是裴令嵇的声音?
虞枝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感不妙,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然而还没等她多想,游舫忽然倾斜了一下,一只穿着锦靴的脚踏了进来。
来人粗暴地掀开船帘,看清里头的情形,发出一声讽刺的笑意,他面色铁青,声音如同淬着寒冰,“虞枝,你果然好样的。”
虞枝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裴令嵇咬牙切齿地要将这几个字咬碎,他死死盯着虞枝,恨恨道:“我倒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个男人又是谁?若不是碧莲那丫头看见你们二人苟且,说不准我至今还被瞒在鼓里,你才刚进了裴府的门不过数日,便这么迫不及待地寻到了下家?”
“你在胡说什么?”虞枝蹙眉,“他是诚医堂的少东家,我今日邀他出来,不过是问些药理上的事,为何你总是将人想得这般龌龊?”
“我龌龊?”裴令嵇气笑了,“若是你做的事光明正大,你何必将人引到船上来?既然是问药理,说吧,你都问了些什么,不如也说与我听听,好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虞枝欲言又止,不行,这濯心草的事还不能泄露出去,若是被陈惠锦查出了端倪,没准她会改变杀害老夫人的计划,到时她可能就更加捉摸不透了。
她今日将人邀到这里,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眼下裴令嵇会找到这里来,怕是她的行踪已经被陈惠锦知道了。
以裴令嵇的暴躁脾气,今日怕是免不了一场争吵,有外人在,吵起来终归不太好看。
“林公子,多谢你耐心解答,今日还请你先回去吧。”虞枝对林弈秋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林奕秋就等着这句话,他可不想卷入这些鸡毛蒜皮里,立刻起身离船了,裴令嵇倒是也没拦着人家。
只不过对着虞枝冷嘲热讽道:“你倒是迫不及待地要将你这个情夫护下,怎么,还怕我会忍不住手下失了轻重,揍他个断胳膊断腿不成?”
虞枝不愿与他在外头多争缠,她按捺了一下,勉力捏起一个假笑,“裴令嵇,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好啊,之前还是裴公子,如今倒是直接直呼其名了,难道是方才那个男人给她的底气不成?
裴令嵇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磨着牙根,冷笑道:“回去也好,祖母之前还那般袒护你,谁知道你私下竟然这般下贱做派?我今日就要让祖母好好认识你这骨子里究竟藏了多少腌臜东西!”
他用力攥住虞枝的手,将她往外一带,不顾虞枝的痛呼和打骂,一路将她拖回了裴府。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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