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恐惧还是在心疼?
“嗯!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自打加入锦衣卫的那一刻,他便没有想过会善终,只是不想以如此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罢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杀,可柳遗直却让他带一封书信回来。
他告诉自己,那封书信是虞嫤唯一活命的机会。
明知道,他之所以让自己以这般模样出现在虞嫤面前,就是为了惩罚他。
可他还是来了。
“我身上有柳遗直给你的信。”
虞嫤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般,一点点朝着他靠近,闻着他身上那刺鼻的血腥味与药味。
柳遗直显然担心他死绝了,所以用药物帮他止了血。
她身处手在他胸腔处掏出一封浸满血渍的书信,虽然没有署名,可当虞嫤能认得柳遗直的字体。
看完书信的虞嫤,似乎比走进来时更加的沉默。
陆翀的伤口在不断的崩裂,红裳已经为他止了好几次血,可还是无法阻挡他衰弱的气息。
“辞儿,我要死了!”
“嗯。”
君子门的覆灭让她生不出太多的怜悯,刚才心口的那一丝异样的情绪,也被她重新压在了心底。
她明白,她并非担心他的死亡,只是不愿意看着他这样死亡罢了。
“用……用缠绵剑杀了我。”
“好!”
虞嫤‘好’字吐出时,手中的缠绵剑已经精准无误地插进了他的心脏,看着他的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消散。
“辞儿,对不起!”
这是陆翀临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虞嫤望着他的尸体沉默了良久,然后转身离开公主府。
红裳本想跟上去,却被她挡住。
“你守着他的尸体。”
虞嫤出了南门甩掉君子门尾随其后的人,然后骑着马继续南下,约莫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柳遗直。
风甫以吹过,吹起了他空荡荡的衣袖。
虞嫤的目光猛地一敛,握着马缰绳的手不可控地抖动,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你的右胳膊呢?”
“被陆翀砍了!”
若不是苍梧阁的援兵赶过来,他怕是会被陆翀当场斩杀,不亏是能一举灭掉君子门的人。
这一次,若不是护龙卫和羽林卫层次不齐,指不定真的让他翻盘了。
好在,最后活着的是他!
“他应该死了吧!”
“嗯!”
柳遗直听到了陆翀身亡的消息,倒也没有缠着他不放,当他选择屠杀柳家的那一瞬,便应该能料到这样的结局。
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卸磨杀驴的皇室。
“柳家其他人呢?”
他之所以冒险靠近明京,一是为了将陆翀送到他身边,二则是想要探查柳家的情况,三则是想要做最后的谈判。
希望,他们不要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
“还活着。”
想到自己前不久得到大差不离的消息,他这紧绷着的心弦终于送了一下。
“可有伤亡?”
“没有!”
因为没有带回他的首级,所以朝廷对柳家也只是围而不攻,不希望彻底激怒柳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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