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哭着说：“姑娘那时候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一日三餐不是冷的就是剩的，还不按时送来，害的小姐总是饿肚子。我去大厨房催，她们就说……就说……”
黎明曜递给辛夷一个鼓励的眼神，辛夷终于开口说道：“言大爷能抬姑娘一个姨娘，那是大爷心善。就姑娘这样奔淫无耻之流，给个通房丫头就行了，正好，还是叫姑娘！身份摆设在这里，还装什么主子小姐，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别挑肥拣瘦的！”
辛夷哭的说不下去了，黎明曜也觉得原主这过的也太惨了些。
辛夷终于停止了抽泣，接着说：“姑娘那会子爱看坊间故事，常常盼着言大爷能像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回过头来娶姑娘。姑娘等啊等，最后等来的，温家去秦家送聘礼！”
“那天姑娘的午饭都没送来。姑娘一直等着，也不让我去催。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去大厨房催午饭，大厨房里说，今天言大爷去秦家下聘，怕是没空管照姑娘这边了。姑娘要是饿了就自己找点吃的吧。我一看，厨房已经收拾过的，外面摆着的除了活的生的，就是……就是……就是泔水桶里的那些了！”
屋角传来了呜呜的哭声，黎明曜转头一看，原来是丁香缩在屋角，捂着脸哭。
辛夷抹了抹眼泪继续说：“我回来，姑娘看我空着手，也没问我，只是给了我钱，让我找鹤翎去买点吃的。我拿着钱到二门上找鹤翎，偏他不在，我只能先找青庄。青庄说，鹤翎跟着二爷去秦家了，他帮我去买吃的吧。等我拿到吃的回来，姑娘，你就……服毒自尽了……”
黎明曜的手指挨个敲在桌面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一脸沉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丁香的哭声更大了。辛夷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姑娘服毒，让那些人都收敛了些，谁也想不到姑娘这么刚烈。姑娘醒来后更是像换了个人一样。让那些小人都看愣了。言大爷大婚，所有人都等着看姑娘的热闹，谁知姑娘竟然没任何反应。要是以前，言大爷就是和丫鬟多说一句话，姑娘都是要闹两天的。这次居然毫无反应，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黎明曜笑着说：“好了，辛夷，说累了吧，喝口茶歇一会。”辛夷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尽，放下杯子，发出很大的一声。
黎明曜叫丁香过来，说：“你也听见了，都是那起小人的不是。你姐姐再有过错，也就是个从众的，随着大流说了两句。真的要说起来，我以前活成这样，一方面算是我自己不好。另一方面，得归温家主子的不是。”
“姑娘！”辛夷惊呼：“姑娘可是糊涂了！主子哪里不好！”
“我没说行二爷，你别着急。”黎明曜回头斜睨了辛夷一眼，笑得别有深意。“我说的是老爷太太老太太言大爷他们几个。”
这次轮到辛夷脸红了。但黎明曜没管她，接着说：“原……原来我们遇到的那些事，老爷太太不知情？管大厨房的是谁？还不是太太。要是没太太默许，那些下人敢这样对你？还有，就像你刚才说的，温家迟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任由我在这里身份尴尬，主不主仆不仆的，算什么意思。那论起来，是谁这么做的？老太太咯。”
辛夷和丁香都愣愣地听着，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黎明曜接着说：“过的这么惨，我自己也要负责。明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也不知自强，还天天在眼皮底下缠着言大爷行二爷，我要是太太，我也讨厌我自己。又不是温家的什么人，还和自己儿子纠缠不清，闹得乌烟瘴气，最后还闹出这种事，谁能喜欢我嘛。”
“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当时又不是姑娘自愿的！那天我吃坏了肚子动弹不得，姑娘才会自己去找言大爷的。谁知道言大爷不在自己院子里，在药库那边的试药房里试药。试药的人千千万，谁能料到言大爷那天偏要自己试药！药性正发作呢，言大爷怕伤到别人，把跟着的都赶走了，谁知道姑娘听见言大爷的声音一头撞了进去，才……才会……”
黎明曜说：“不管怎么说，事情都是发生了。我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最后结果都一样，太太不会管这些的。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个勾引他儿子的浪荡货，旁的，太太是看不见的。”
辛夷点头，说：“怪不得最后是老爷太太咬死了愿意，太太才松口让姑娘嫁给言大爷的。”黎明曜说：“对嘛，换个角度看问题，是不是豁然开朗得多了。”
“不对！姑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啊！”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