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睡到半夜,又习惯地睁开眼睛。困意浓重的她还想往右后方看一眼,便从侧躺变平躺,这动作牵动了伤口,疼的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时却有人托住着她的右手肘。她抬头望去,只见谢危本跪坐在她身侧。为了托住她,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挡在她身前,好似在环抱着她。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
她清醒了几分,有些茫然,他怎么还没睡。她就是担心他梦魇才要看一眼,没想到这时间他居然醒着。
而谢危低头望着她。姜雪蕙躺在床上,平日挡住脸部的刘海都拢到耳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灿如寒星的双眸。
这是谢危第一次清楚的直视她的面容。她同姜雪宁明明是同岁。姜雪宁的言行举止还像个大孩子,连少女都称不上。姜雪蕙却让他感觉像同辈人,这女孩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现在她素来沉稳的表情带着迷茫,这才显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谢危不愿细想,只小心地在她手臂上施力,让她变回侧躺,他也迅速退回原来的位置。他一时间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倒是姜雪蕙惊讶过后,主动同他说:“谢公子,我今日出去探路,北边或可以走出去。若你身体大好,明后天我们就动身吧。”
她见谢危不答,以为他仍有顾虑,同他描述这几天气候情况和溪水结冰的景象。谢危立即反应过来,她是怕后面更难离开。他说:“明日我会出去探查一番。你好好休息养伤。”
姜雪蕙说:“好。”她犹豫一会,才低声道:“谢公子,你早些休息吧。大病初愈,多休息对你身体有好处。若因环境陌生睡不着,我的行囊里有个香囊,里面装着的安睡丸你吃上一粒,就能睡几个时辰。它不会让你睡太死,只会促进正常睡眠。”
这种境况这姑娘还担心他。谢危想笑,见她苍白的小脸又心头难受。他说:“谢某谢过蕙姑娘挂心。你可要吃什么药?我去给你取来。”
话音刚落,却见姜雪蕙流露出几分哀戚,她轻声说:“什么药都不用吃。我大概会睡很久很久......”她似乎觉得失言,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谢危心头一紧,忙说:“你是什么状况?请直言相告。谢某定会全力相助。”见姜雪蕙不愿多说,他又道:“姜雪蕙,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妹妹想想。你若昏迷不醒,她定要哭很久。我该如何安慰她好。”
姜雪蕙这才抬眼看着他。先前她秉持这里的礼仪,又因忌惮谢危,从不直视他。这回生死关头,她抛开这些顾忌。眼前的青年人还不是日后权倾天下的谢少师,他的内心尚有几分良善之处。她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定。她将脖子上挂的玉佛取下,递给谢危。
谢危接过这挂坠,上面是一尊憨态可掬的小弥勒佛。
他听见姜雪蕙低声道:“我本就有些过敏症状。且野猪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它却发狂追着我不放,我着实担心它会类似狂犬般发病。若我只是红肿过敏还好,并不会有性命威胁。
可若.......我有发狂的举动,公子请速速带舍妹离开。不要管我。如果我还有伤害你们的举动,还请公子到时给我个痛快,勿要让我近你们的身。这玉佛拿给我父亲母亲,他们定能理解。”
这就是她内心极为恐惧的事情。前世她曾目睹狂犬病人的发作情况,痛苦癫狂的情形让她惊惧非常。还是小哥将她护在身后,细心陪伴照顾一周才让她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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