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对面的上铺,开始她以为是那个叫何春玲的铺位,结果头天傍晚,火车经过站点停车的时候,上来了个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他不是知青,只是出差去五阳,上铺是他的。
后来李闲从吕冬梅,何春玲两人的对话里才知道,原来何春玲是硬座票,过来蹭闺蜜半张床的。
这何春玲胖墩墩,卧铺只有窄窄一条,也不知那个吕冬梅嫌不嫌挤的慌。
吕冬梅当然嫌挤,好好一张下卧,自己睡难道不香?但怎么暗示何春玲回到自己座位,她都没听懂的样子。
这何春玲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一直是她的跟班,有什么事,一直跟她站一边,而且之前还帮着她说了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沈思晴,忍忍吧,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和她翻脸。
吕冬梅没想到的是,何春玲睡觉,毛病一堆,磨牙放屁打呼噜,半夜还会打把势,把她给折腾的一晚上睡不着,白天还要拉着她唠嗑。
两天两夜火车,把个吕冬梅熬的满脸油,第三天早上,火车终于到达五阳市,她望着车窗外的太阳,觉得自己快升天。
李闲这两天基本是趴在上铺,蒙被单,偷摸听小说看电影度过的,只有吃饭前后会下去活动活动身体。
第二天半夜三点,李闲醒了一次,接着上厕所,去大厦冲个澡,洗个头,还把头发吹干了。
进去时她没锁门,在大厦里,看厕所内外都没人才出来,回去爬上床继续睡。
她没注意,昏暗的车厢中,石铁川在下铺看着她爬上床,才闭上了眼睛。
李闲是快到站的时候才被石铁川喊醒的,这人还算有分寸,没说动手扒拉她。
迷迷瞪瞪从上铺下来时,沈思晴已经收拾利索,精神抖擞,据她说,怪兽小伙喊了她好几次,她就是不醒。
要是再不醒,沈思晴就要亲自上去摇晃她了。
李闲谢过石铁川,赶紧去排队上厕所,然后在大厦洗脸刷牙,清爽的回来后,把铺位上的床单简单叠吧一下,塞到帆布行李包中。
弄好这些,火车也到站了,石铁川一手帮她拎着两个帆布包,另一只手拎自己的藤编大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大包袱皮,就这个造型下车了。
李闲想说自己拿行李也可以,但这人也不听你的,拿这老些东西走的还飞快,她只能背着那个装满饼干渣,还有半拉饼子的斜挎包跟在后面。
沈思晴的行李也不少,大包小包好几个,石向明也帮着她拿了个行李袋。
几个人呼啦啦的全下车了,身后吕冬梅,何春玲还在费劲的拖拽着自己的大包袱皮。
吕冬梅的行李也没少带,上车时是家里人从车窗把行李送上来的,谁知这上车容易,下车这么多东西可不好往下拿。
加上这两天她没睡好觉,根本没力气扛行李,总算何春玲还有点良心,帮她提了挺多包,这两天卧铺没白让她睡。
两人好不容易下了车,又要面对火车站里乌央乌央的人挤人。
这时,李闲一行四人已经找到了送知青去长兴镇的解放大卡车。
这边接知青的卡车不止一辆,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李闲以为前两天,上火车的那次已经是人生最拥挤,没想到下车后又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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