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在思考着弄来一头高原狼,改造其血脉,然后当做坐骑的可能性。像它这种身份,它的坐骑理所当然也应该是既拉风,又强大,还美观的生物。这么大个的高原狼在外形上可谓是足够拉风了,可惜它们的实力太差劲。不过也没关系,它这个主人够强大就行,坐骑什么的,只要够拉风就行。反正也没指望靠一只坐骑去打架。天心如此想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抓一只高原狼来,驯化成称意的坐骑了。
同样隔着窗户用神通观察着底下高原狼群在人类生活的城镇街道上掠猎,郁元想的却与天心截然不同。郁元见狼群进了城便开始自行寻找食物,而城中的百姓听闻狼群袭击的反应那么地有条不紊,这些信息让郁元确定,这座边城必定是多次遭遇狼群袭击而又没有有效的反击手段,这才无奈地任由狼群在城中肆虐。郁元看着底下狼群将百姓们院子外搭建的鸡窝鸭棚都拆得四散零落,将里面的鸡鸭吞吃入腹,血肉很快便布满了街道。百姓们瑟缩在家中还忧心狼群突破家门而入,每户只留下三两个青壮年合抱着一根粗壮的大树干抵着入户大门,剩下的老弱妇孺全部顺着家中留下的地道入口,下到地道里面去躲避。每户的地道互相连接,城中所有的老弱百姓都在地道中心汇聚了。大家互相对望着,眼中都含着热泪,没有一个人的脸上不带着沉重悲哀的神情。这种情况下,就连三岁小儿都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听地面上的狼嚎声,更不敢发出哭声了。整个地道中心的空地里,虽然挤满了人,但是却安静地可怕,就连襁褓中的婴孩都只能听见其偶尔的哼唧声。
“天心前辈,我要去解决这里的狼群袭击问题。”郁元看不下去了,索性收起鹰眼神通,转身对着天心这样说。此话一出,正中天心的下怀,天心想要一个坐骑,但是又不愿意亲自出手去捉,杀鸡焉用牛刀。它正想着要怎么说动郁元下去给自己弄一头来呢。此番郁元主动要下去收拾狼群,真是再好不过了,它也能够在郁元收拾完狼群之时,顺便为自己挑选一个最好的作为坐骑。所以,天心对郁元的想法表示支持,并且表示自己也会随郁元一起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郁元听见天心这么说,忽然发现天心还是有些心怀天下的品格的,倒是开始反思是否自己往日对天心产生了偏见而不自知了,否则怎么会一遇上这种事情就下意识地认为天心前辈不会为了百姓们出手呢。
郁元摇摇头,用剑柄抵开窗户,纵身跃了下去,天心紧跟其后。底下街道上的高原狼们眼耳鼻的感官都很敏感,体型稍大一些的狼们,几乎在郁元打开窗户的一瞬间就扭头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体型稍小一些的狼们,也在郁元纵身飞出窗户的时候发现了郁元的身形。大小狼们都扑了上来,就算够不着郁元的脚底板,它们还是一只接一只地往上跳跃着。更有那些聪明的狼,跳到街道上的货架上,借着货架的高度,再往上跳跃,竟真的让其中的一只咬住了郁元的鞋子。郁元悬浮在空中,低头去看这只成功咬到自己一只脚的狼,它的眼睛左蓝右紫,竟是异瞳,眉心一点白毛,衬得这只狼格外的英武霸气。蹲在郁元肩膀上的天心,一眼就看上了这头狼,连到底下再挑拣挑拣的心思都没了。天心爪子一弹,用自己体内的灵力给这头狼,做了个标记,也算提前定下了它。
这头狼的大口咬住郁元的脚虽然一直在使着劲儿,但是郁元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他的身体经过上次昏迷,在强度上倒是提升了一大截,锋利的狼爪扎穿了郁元脚上的皮革,扎在了郁元的脚掌上,但却并没有在郁元的脚面上留下一丝血痕。郁元虽没有亲自试过自己现如今身体强度的上限,但是粗略地估摸一下,估计宝器级别的刀枪剑戟都没法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丝毫伤痕了。说不定,将自己的身体送去宝器鉴定,也能得个宝器的品级,郁元一边下降到地面上站定,一边分心这样想着。咬住他脚的那只狼,四脚甫一着地,便松开口,后退一大截,离郁元远远的,而后仰天长啸了一声。声音响彻整个边城,地道之内的百姓们闻声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起来。
郁元站到地上的第一时间,周围的大小狼们便跳着朝郁元扑了过来。郁元见这些高原狼的长相十分精神,起了些爱惜之心,想着这些狼暂且没有伤及无辜,倒也舍不得杀生害命了。故而,郁元只把天心赠予的那把黑伞撑开,黑色的烟雾笼罩住他的周身,将扑上来的狼们都挡在外面。每只扑上来的狼都在黑色的烟雾上撞了个结实,又重重地弹出去,落在地上的狼抬了抬脑袋还想继续战斗,脑袋一歪却是昏死了过去。而郁元隔着黑色的烟雾看见,扑上来的狼只增多不减少,还有不少狼从街道尽头的城主府中奔袭而来。郁元听着耳边不绝的狼嚎声,往身侧一看,果真是那只头顶上有一撮白毛的大狼在仰着头嚎叫。它的嚎叫声将城中所有的高原狼都呼唤来了,郁元一转头的功夫,竟就被狼群团团围住,挡住了去路。
郁元稳住身形,握紧剑柄,不多动作。如此多的狼群若一齐撞击黑色烟雾,郁元也有些担心护住自己的防护罩会被撞开,到时被狼群淹没,却是不妙了。所以,郁元在狼群一齐扑上来的时候,抓住时机,使出神威神通,将所有的狼锁定住。狼们的动作被定住,再做不了什么。郁元带着落在他肩膀上的天心穿过身边张牙舞爪的狼群,去往道路尽头的城主府中。
郁元没说的是,他方才在房间中用鹰眼神通观察街道上的情况的时候,对城主府中的状况也多看了一眼。城主府中的状况可谓不妙,闯进去的那一队狼直接将大门破开一个大窟窿,从门附近到城主起居的内院,到处都有斑斑血迹,城主抛下妻子和孩子,独自一人躲到主屋内的密室里。他倒是躲过一劫,他那被丢在密室之外的妻子和孩子则替他挡了灾,丧命于狼口之下。可怜他那不满三岁的幼子,脖颈都差点被咬断,地上的血一直顺着地上的缝隙,流进了密室,流到了城主大人的脚下,粘在了他的鞋上。城主大人害怕血腥气将狼引过来,身边没有水可以净地,便扯下一截里衣来,朝上面大吐口水,用沾湿了的里衣将渗进密室内的血迹全部擦干净,再将里衣顺着密室的缝隙塞了出去。狼的眼神锐利,带着血迹的里衣一出现在密室外便被几头狼发现,立刻便扑了上来,沉重的身子撞在密室的石门上哐哐作响,乌黑的毛爪子频频从石门底下的缝隙伸进去划拉,吓得躲在密室内的城主大人连连后退。密室内部空间并不大,城主大人退到后背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双脚别成一字状,几乎成了直线。
街道上的百姓,家家户户不过是两扇木头大门,再加上门后的器物来抵挡狼群。而狼群闯入百姓的宅院却只吃牲畜不闯家门,抓了养殖圈里的鸡鸭也是拖到街道上去吃,连一滴血都没有在地上留下;狼群更是没有破开大门的打算。反观城主府,狼群一涌进城中,便有一大部分的狼直直地朝着城主府而去。城主府中的老婆子老嬷嬷都从狼口中侥幸逃生,而不少管事和府兵都命丧狼口,连门口的守门的门童都不能幸免。至于城主大人的家人,则除了躲在密室中的城主大人,全部被闯进内院的大狼们一口一个咬死。郁元直觉,发生在这座边城内的狼群侵袭事件背后必定不止自然条件艰难、狼群难以生存这才下山觅食这样简单的一个原因。狼群们行事颇有章法,郁元不忍心伤害这些天地生养的精灵,但是更不能放任它们再这样伤害更多的人。尽管狼群目前的行为像是在遵守着某一种原则,但是不能这样轻易地将生杀大权交在性情不定的牲畜的爪下,毕竟狼群有灵智这种事只是郁元的猜测而已。所以,郁元收起黑伞,取出天元剑来,提着剑瞬移到城主府中城主大人躲藏的密室外。郁元用剑鞘挡住扑向他的狼,又施展神威神通将发现了他的狼全部定住,这才打开通往密室的石门,见到了奇葩站姿、身子紧贴在墙壁上的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见到持着剑的郁元,宛若见到拯救他的英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泪水登时便顺着脸颊边缘滑了下去。城主大人正准备为拯救了他小命的郁元即兴献上几句咏叹词,但是当郁元从密室门口走开,露出被他挡在背后的几头狼姿势各异且一动不动的样子,城主大人挂在嘴边的咏叹词就又吞了进去。哪有正经的百姓能让凶残的狼们一动不动的,这个提着剑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传说中的鬼怪妖魔呢!对了,他手中的那把剑一看也不是正经的样子,肯定也是魔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用来形容城主大人此刻的心理,再恰当不过了。不过是看见了被定住的狼,他对郁元的态度就从感激涕零变成了忌惮防备。
城主大人走出密室,想趁着郁元不注意他的时候,悄摸摸地从郁元背后出去。在他猫到内室的门口之时,天元剑不知何时闪到了他的身前,剑尖抵住他的胸膛,逼得他步步退回室内。城主大人一回头,郁元已经端了一把椅子放在正对大门的地方,自己端坐在椅子上,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这位不老实的城主大人。郁元在盯着城主的时候,稍稍用上了一点神威神通,未经修炼的城主哪里抵抗得住神通到的威慑,又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趴在了地上,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城主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倒是方便了郁元问话。只听郁元问道:“高原狼袭击城镇,为何不伤害距离城门更近的百姓的住宅,反而舍近求远来到你的城主府大开杀戒?你做了什么事才引来狼群对你的报复?”
“冤枉啊!我从未招惹狼群,谁知狼群每每下山便长驱直入我的住处,将我的妻儿仆从,全部咬死。我还要告苦告冤呢!”城主大人这样说着,脸上挂着苦大仇深的神情。
城主大人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但是郁元从他说话时的神情和姿态来判断,他这话说的是出自内心的,不曾作伪。这么看来,要么就是狼群袭击城主府真的与城主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要么就是个中原因连城主都不清楚或者说原因是城主没有发觉的。郁元直觉,狼群肆虐城主府事件的背后看来另有隐情。只不过隐情的关键是在城主那边还是在狼群那边,还需要深入了解狼群入侵城镇的情况才能明了。
城主这里看来探不出更多的情况了,郁元将此间被定住的狼们收进了小石头粒子空间内,掠影神通一出,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城主的眼前。城主见到郁元这么个大活人连带着院子中所有的狼一下子消失在眼前,又受了一下惊吓,趴倒在地上嚎叫起来,听着声音,倒有些与那头额间一撮白毛的狼的嚎叫声有些许相似。可惜郁元离开得太快,没能看到城主的这幅样子,不然的话,指不定还会有所发现。
郁元使用掠影神通返归客栈的一路上,将街道上所有的狼们都收进了小石头粒子空间内。没了狼群的骚扰 ,街道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郁元回到房间不多时,街道下边地道里面的百姓们听地面上恢复了安静,也没再听到狼嚎声,几个大胆的百姓轻手轻脚地走出地道,躲在自家门板的后面往外看。街道上虽一片狼藉,但一条狼也看不见了。百姓们过了一会儿就全部走出了地道,各自清点起自家的损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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