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东兴街的路上,夏子末把奉年英送给他的银票塞进口袋,满意的带着他去陵王府,还再三声明,“只负责带你见我大哥,至于他能不能帮你,我就不再管了,银子反正概不退还。”
“当然当然。”奉年英满嘴应承,“就是不帮我,这点银子孝敬三皇子也是应该的。”这句话说得夏子末从头到脚的舒畅,只恨像他这样懂事的人太少,要不然,自己也不用过得这般狼狈。
陵王府外,先是打赏了下人同福几个碎银,又让奉年英先在外面等,自己先进去跟大哥打个招呼。
同福满口答应,要说能自由进出陵王府的人,眼前的三皇子算是第一个了,他安排的事,自然没话说。当下跟奉年英叮嘱了陵王府的礼节。
陵王把夏子末叫到书房,从书柜里拿出一卷轴出来,摊到茶几上,笑呵呵的让夏子末自己打开看看。
赫然是一张越国的地图,“大哥你怎么搞到这个的?”他自己从北桑那里弄了几张地图,但是越国的还没见过。
“包营生上个月送我的,知道你也喜欢,就叫人抓紧这两天又拓了一份,这份送你了。”
收下地图,憨憨的央求道:“大哥你再帮我个忙,大旻国的使者,奉年英,说是特别想见上你一面,我看你今天空,就把他引荐来了,你看要不见上一面——”
陵王盯着他:“收了人家多少银子啊?”
夏子末调皮的承认道:“也没多少,帮人一忙,也算功德一件吧。”
“你呀,脑子也算是活的,但是总不肯用在正道上,奉年英这个人我当然知道的,他那点心机路人皆知,哭爹喊娘的好长时间了,太子那边肯定是不搭理他的,现在使劲使到我这里来了。”陵王这么一说可反夏子末急了,可不要把到嘴的肥肉吐回去了。
见他这急样,陵王手指敲了敲桌子无奈道:“臭小子——你行,把人叫进来吧,下次可不许这样。”
知道大哥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当下先退出了书房,避了避嫌。
本来以为陵王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的,没想到竟然足足耽搁了一壶茶功夫。奉年英出来时十分满意的向夏子末道谢,显然这是一次成果颇丰的谈话。
夏子末回到书房,突然问:“大嫂呢,怎么没见到她?”到现在才注意到景妍没在,这还是很少碰到的事。
“去宫里了,皇后的旧疾复发了。”
“她这病从来就没断过,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夏子末嘀咕道。
陵王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些年就是她一直在后面捣鬼,把我母妃害死了还不甘心,非要把我也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夏子末充满怨气。
陵王叹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要我说,双方都有错,这些恩恩怨怨实在不宜深究。”
“我不追究?太子他为何要追究,处处针对于我。”
“那不还有父皇嘛?”陵王和颜宽慰道:“要不是有父皇在,这次你能从牢里出来吗?”
“不说父皇还好。”夏子末更加气道,“这么些年,他有当我是皇子吗?这次放了我,难道不是忌讳那个咒语吗?”
“够了。”陵王突然严厉的打住了话头,两人静默良久。
夏子末转移话题道,“刚才你们谈得怎么样啊?谈这么长时间。”
“你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我不得配合把戏演得像一点吗?”陵王先是呵呵一笑,夏子末跟着呵呵一笑,然后又转为正式道,“大哥,我是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的,我把他带来倒真不是全为了银子,你看,琉国在大陆的中部,如果他们吞了大旻国,就有机会坐大中部,随时会对夏国构成威胁,到时夏国面临南北两大强国,夹心受气。指不定什么时候遭殃。”
“我是想帮助他们呀,问题是咱们现在太弱了,一个盖三口锅,顾不过来啊,战略再正确都没用,实力不允许呀,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父皇早有定见。”陵王无奈的摇头,“你呀,不要操心他们的事,先把你自己弄好,真的不要再出事了。”
隆昌丝绸行的马路对面,北桑和阿刁坐在凳子上,一个戴着斗笠,一个扎个草帽,瞄着眼盯着丝绸行看。
夏子末在一旁坐下,“你们俩这神神叨叨的,查出来没有?”
他们俩摇摇头,“看不出什么异常阿,每天这进进出出的,掌柜每天酉时会去银庄,把银子兑换成银票。”
这时,一个穿着精致的风韵犹存的女人来到门口,和掌柜说了两句便进了店。
“这女的昨天来过呀。”阿刁轻声道:“昨天好像也是这个时辰。
阿刁迅速的跑过马路,夏子末还在诧异中,看着他已经假装顾客的模样直接进了店,心想这小子还挺机灵,做事也麻利。
半响,跟着那女人出来,一出来便神色异样的朝夏子末做鬼脸。两人心领神会,都远远的跟着。
阿刁斩钉截铁的说:“就是她了,她进去以后进了内室。”再一看那女人,总是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两眼,很警惕的样子,却又没有发现夏子末他们的异常,可以说简直是视若无睹,也不知道她这警惕是做给谁看的,竟然一路很顺利的认人跟踪到了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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