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刘张两军隔河对峙。
刘备望向河对岸,扯地连天的军阵山罩乌云一般,气势逼人。“凉州军士卒果然雄壮!”
张飞则不以为然:“前些天还不是被咱们杀了好几千。诶,大哥,我看那张济绝没有什么好心。”
“万一他们弄个假的张绣,来刺杀你,到时候就麻烦了。”
司空南哈哈一笑:“三将军放心。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了。”
张飞一下子喜眉梢:“真的?军师,你快说啊。”
一旁的关羽、赵云也颇感兴趣,围拢过来,竖耳倾听。
司空南郑重说道:“叙话家常。”
张飞老燕人问号脸:“啊?军师,你别逗俺了。”
司空南却笑道:“我何时骗过你,等你回来,问主公就知道了。主公,时间差不多了。”
刘备点点头:“好。”
与司空南二人共乘一小舟,船夫划船往江心而去。
对面也派过来一支小船,乘一雄壮武夫,一中年文士。
正是张济,贾诩。
刘备持剑立于小舟之,视对面二人于无物。
司空南拱手言道:“文和,张将军,总算见到你们了。”
他与刘备率先坐下,而后手指对面小舟,看了张济一眼,“请坐。”
张济、贾诩只觉得对面这个莫名的轻佻,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各自坐下。
张济从到下审视着司空南:“三年前,若知道你游历关中,我不会先讨吕布,而是先去杀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浑厚,但却有一种诚恳。
口头的争论毫无意义,此来只是文和之计。他也便懒得虚与委蛇了。
刘备双手按剑,抬目冷言,相比与众兄弟及司空南相处时,这一刻,才能让人知道。
他曾是仗剑轻生死的游侠,是日后的马天子:“昔年尚且没能做到,今日就更难了。”
贾诩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情势,急忙开口:“诶,二位何必如此激动?我们此行是为了求和,更是带着诚意来的。”
说完,又暗暗用手肘碰了张济两下。
咱们这次来是用计来的。
你想不想玩谋略啊?你得会演戏啊!
要不然会装傻也行啊!哪怕会笑呢?乐得花枝招展一点,多大的灾都能躲过去的!
张济明白贾诩的意思,但是脸皮颤了又颤,也没挤出一个笑容。
算了,受这罪干嘛。抬眼瞧了一眼贾诩,都交给你了啊。
贾诩当然能看懂他的意思,舔了舔后槽牙。
嘿!也是出于无奈啊!
你看人家主公多护着手下?算了,谁让是我出的计呢?
贾诩拱手行礼:“刘使君,司空军师。我们此行,正为化干戈为玉帛而来,绝无阴谋算计之心啊。”
才怪!刘备尚且能绷着脸。司空南却是毫不掩饰,眉头轻挑,抿嘴而笑。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
你贾文和从来无利不起早,甚至有利都不一定起早。
除非关乎性命,否则计谋被否了,都不带多争取一句的。
你这么大费周章地约我们到江心来,说没计?
难不成是来和我们泛舟游玩的?
和三个壮汉出门泛舟?你想的出来,谁能做得出来啊?
贾诩完全能看明白司空南嘲弄的眼神。
但丝毫不慌,老毒士演技身,一幅忧国忧民的忠诚仪表。
喟叹道:“唉!我与张济将军共同护佑天子,本想于弘农,安社稷,定江山。”
“不想李傕、郭汜、杨奉之流,劫掠天子,残暴生灵。”
“我等虽有兴复汉室之心,却不想,竟然流落南阳。”
“宛洛自古繁华地,天子脚下。今洛阳被毁。我等实不愿意,南阳再遭祸殃。”
“今于阵前求和,实乃为国为民啊!”
“我主仁心。便以此时实际占有地区为界,我两家就此罢兵,如何?”
一幅忧国忧民的表态,堪称完美。
条件也很宽厚。
即使天子听说,也要褒奖一番,卿真乃忠诚良将啊!
只是……
你可是贾诩啊,文和乱武的贾诩啊。
司空南暗中腹诽。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备的军师是你呢!
但是司空南更清楚,贾诩起这么个调子,就是专门针对刘备的。
仁义是刘备的资本,也会反过来裹挟他。
正是对症下药的好计。
至于为什么要和刘备军停战。
算算时间,刘表的观察团也差不多该到了。
司空南开言道:“合该如此!”
“嗯?”
这一下,却是把贾诩说愣了。
你真要答应?你可是刘表派来攻打南阳的啊,你私自求和,不是和刘表决裂吗?
蔡瑁那边儿利令智昏,很正常。
你这可只有四个县的利益啊?
“但是。”
呵,果然。
司空南缓缓道:“但是,我主受刘表所托,维护大汉旧制,使荆襄之地恢复一统。”
“岂不是忠君体国之举?如此一来,若要罢兵,就请张将军率军离开南阳。”
说完,司空南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条件确实很苛刻了。
于是诚恳道:“或者也可以请贾先生报天子,请陛下把南阳郡从荆州划出去也行。”
贾诩眼皮直跳。
退出南阳郡根本不可能,至于报天子改区划……不如你直接当天子吧!
“司空军师,要是这么说,咱们可就不好谈了。”
司空南毫不退让:“如今南阳四县是我们靠实力打下来的,根本没有做筹码的必要。”
“要想和议,贾先生,请你拿出真正的诚意来。”
贾诩哈哈笑出声来:“既如此,那就请刘使君与司空军师接下这份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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