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独孤丞相府中,独孤家众人正在为独孤丞相过世的父亲独孤太老爷举办丧礼,族中亲眷好友纷纷前来吊唁,虽是白事,可场面极其热闹,不仅请了有几十人组成的丧礼乐队,还在府上的花园里专门搭建了个戏台子,唱些父慈子孝的戏曲以悦来宾,其间府中仆人奉着各种肉食,水果,糕点,酒水穿梭在宾客间,极有排面。此时杨府后堂的一个雅间里,正坐着三人在交谈着什么。坐在主位上的美貌妇人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账册一边慢悠悠地朝着下方的两位中年男子说着话,

“此次祖父丧礼父亲倒是舍得花钱,流水一般的银子花出去,父亲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可轮到女儿这里……”

话及此处停顿了下,贵妇人啪的一声合上了账册,放在了茶案上,接着说道,

“请求父亲给些银子用来打点宫中关系,父亲却是百般推诿,万种搪塞,可真是令本宫心寒得很啊”

此位贵妇人正是独孤丞相的嫡长女,当朝皇帝的独孤贵妃,也是七皇子的生母。独孤贵妃的面部饱满圆润,皮肤白净细腻有光泽感,婉转的秀眉下是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总能从中窥探一丝不桀之意,精美而高挺的鼻子让她的五官特别立体,小巧的唇使得整个面貌比例出奇的好。因是丧礼,独孤贵妃只是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左侧别着一朵白菊,配了些银制的套钗。一袭墨色缎制宫装绣着白菊,拥着白色的碎花齐胸襦裙,简而不俗。独孤贵妃日前在宫中得到外头递进来的消息,说是自己祖父突然去世,便假意跑到皇上面前述说宫中纷传她的祖父已不在人世的流言,并问皇上传言是否属实。独孤贵妃在得到皇上的证实后便做了些祖孙情深的戏,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央求皇上无论如何定要下旨出宫归家一趟,亲自送自己祖父的最后一程,以全自己对祖父的哀思之情。皇帝本是不想允准独孤贵妃归宅奔丧,一是按例如此,二是一旦开此先例,往后怕以此目的来求归家的会源源不断,从而为后宫的管理增加难度,转念又思及杨家的朝中地位和仪妃的脸面,皇上最终还是同意了贵独孤妃归家,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场面。

“以娘娘如今的地位哪里须得着老臣往宫里送银子,再说,若是被人发现老臣往宫里头捎钱财,那不是打娘娘的脸,说娘娘不得皇上宠幸,更是伤了皇家的颜面,让人非议皇上苛待后妃,日常的花销尽要让妃嫔的母族供给,多失体面”

独孤贵妃之父独孤丞相,独孤文守恭敬地答道,奈何言语之中讽刺的意味极其明显,让人不禁疑问,自家父女为何言辞如此犀利,针锋相对,

“再者,操持丧礼花销大为的是彰显孝悌之道和我对父亲老大人的无限哀思,难道娘娘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臣一个?”

说罢,独孤丞相的脸上一改刚刚和蔼可亲之态,流露出些许悲怆。见着自家父亲在面前演戏演得越来越投入,独孤贵妃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暗忖道,

“装个什么劲儿呢,以为是在登台子,唱大戏?人人喊打喊杀的独孤大奸佞在这里演上了苦大情深的戏码,会有人信?”

眼见二人之间聊得越来越不投机,怕两人吵起来,独孤丞相的胞弟,独孤文敬忙出来打圆场,

“娘娘也知道,父亲在世之时,大哥和我都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对父亲的事过问甚少,如今想来总是心中觉有亏欠,此次高规格地筹备丧礼也算是聊表我们兄弟二人对父亲的歉疚,还望娘娘理解”

“罢了罢了,这样的事还是父亲和二叔自己拿主意吧,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二位自是不必往心里去”

独孤贵妃看着眼前二人一唱一和的,顿时便不想纠结这个事,转而说起此次出宫的真正目的。想到有求于人,独孤贵妃的脸色和缓了些,身段也放低了些,

“其实,我这次出宫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则是为了送祖父最后一程,尽一尽本宫为人孙女的本分,这二嘛……”

独孤贵妃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下,继而续道,

“便是,我想借父亲的手帮本宫除掉一个碍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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